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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第2/2页)
诺斯并无动容,几年浸泡在社交圈的经历使他长成了一个随时控制反射神经的怪物。沙利叶的脸和羊羔一样苍白,他把头扭到一边,不自觉地抟皱了外套。亚度尼斯不怎么情愿地承认人类繁衍的奇妙性。塞西尔是个乏味懦弱的男人,人见人爱的妲莉拉则是个不折不扣的莉莉丝,而两者结合的造物像圣餐般摆放在他面前,无辜的、纯净的……他怜悯地把这只羊羔从困境里解救出来:“行了!和没影子的某位女士相比,还是香煎小牛排更诱人一点儿。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牛排rou质鲜嫩,多汁可口,但沙利叶并没有多少食欲。他满怀心事走上旋梯,突然想起记事本落在了一个草坪之外的花房,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月色很好,没有云气的阻碍笔直射往草尖,单薄银雾仿佛散状光点的集结。沙利叶穿回草坪拐进庄园,没瞧见贴墙滑进阴影的一排闪烁的衣扣。银亮的纽扣被男人有力的手掐在掌心里。硬领抵着安格斯·兰切斯特的后颈,他被迫仰视这名曾经的主人,常见于年长者的冷漠的顺从令他的外表年轻得有违常理。“看来法西诺斯把你教得不错。”亚度尼斯亲昵地拍着他的面颊,“忘本的小兰切斯特,嗯?法西诺斯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下午展现的开朗风度全部不翼而飞了。外凸的下唇随颌部内收,缺点的弱化并没有使他更加俊美,恰恰相反,犬齿尖利的上半部将狰狞的兽性毫无保留地捅了出来。这脸属于暴徒,属于不择手段的拓荒者,但绝不属于一介名流:只有这类场合下,他才无所顾忌地暴露天性中的粗野——婚生子绝不会有的品性。一个老牌家族的最后末裔通常是一段衰亡史的缩影,亚度尼斯·弗伦诺不是特例。但除却毫无新意地传承前人的遗产之外,还会发生叛逆性的变异。兰切斯特家族早在两个世纪前就归为弗伦诺的附庸,但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亚度尼斯·弗伦诺不会从这位“忠仆”口里挖到除法西诺斯授意透露之外的任何东西。半小时后,安格斯习惯性地站在距桌面四十公分的位置,欣赏脚下略有磨损的波斯地毯,为泛白的足形轮廓感到分外满足。法西诺斯背对他换上银灰色的浴袍,不过这无关紧要,他依然能从葡萄酒香里甄别出浴后特有的气息:北欧雪松般的冷香,伴随幽秘的清苦。“我想弗伦诺先生对夫人的病况起了疑心。”“即使是一朵假花,赏玩久了也会有些情分,何况它的确美丽。”法西诺斯单手支头,另一手摆弄着小巧的粉紫水晶瓶,瓶口是精致的玫瑰花冠,设计者别有匠心地使花冠在某一角度呈现女人的窈窕体态,饱满瓣尖勾勒出唇珠的弧度,拥簇的几片则像是冶艳的笑靥。他拔离软木塞,取手巾沾取少量液体,举远轻轻一挥。香水前调以玫瑰味为主,诱使品鉴者陷进某个初夏清晨,晨雾中,金发少女珍珠色的赤足徐徐踱过碧草,晶莹露珠悄然缀上她优美的足弓。玫瑰丛由稀疏至稠密,直至汇聚为漫漫无穷的长河,中调的玫瑰味浓郁到极致,没药、茉莉香加入香曲,甘为陪衬。少女已蜕变为女人,她不着寸缕立在阳光中,红艳的玫瑰妆扮她无瑕迷人的胴体,像覆盖冰雪上柔滑轻薄的红缎。玫瑰在后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