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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8 (第2/2页)
坠到面上,鬓间的手轻轻替他抹干净,似是一对恋人相拥相偎,温柔缱绻拂去对方肩上的花叶,连带着面上发丝也被撩至一边,苍白手掌游移到腮上,如同轻轻托起刚才破散的梦魇,杂乱发丝下赫然现出江烟的面容,神情五官被泪水湿沤模糊,只有一双眼睛异样澄明,透过孤独黑夜恍然清醒。这一双父子如此终于能相聚,钟二见状便也无多言语,随手将鬼怪赶回匣子,拈起银匣端在面前,又将湛华托进怀里,一边大步朝屋里走,一边屏息凝神细细审夺,终于耐不住辘辘饥肠,仰起脖子将他两个合进嘴里。这一番荒诞怪异至此方休,众看观听云,话说此一双父子生死缘由原不可考,生而言谈脉脉匿于幽暗,殁而黄土掩尸无问津者,其间情孽缘由悬而未解,万千言语只得寄于梦中,白白辜负往昔锦绣流年。佛曰:“不生生不可说,生生亦不可说,生不生亦不可说,不生不生亦不可说,生亦不可说,不生亦不可说。”即是如梗在喉艰涩难语,又岂可为外人道也哉。如此这一档事虽是敷衍带过,那银匣子的蹊跷却终究不得不语,追根溯源再说鬼王如今附在廖付伯身上,苦心等待绛尘替他收敛魂魄,图谋有朝一日再起阴兵,挥师地府对峙阎王,然而日子并非过得一帆平顺,廖付伯苟延残喘竟不肯死,仅剩下一息魂灵仍念着玉金秋,仿佛自己还是过去无忧无虑的傻子,每日探起脑袋苦苦期盼。那鬼王却是个无心无意冷情东西,哪里懂得人心欲情,如今缚入世人rou身与之同悲同苦,好似冰火缠身蛇蚁嗜骨,害人害己苦不堪言,每每闭上眼睛便见玉金秋从身前晃过,耳边旋绕过无数殷殷召唤,一声声“大宝”如附骨上,音若细发袅袅不绝。他痛苦不堪焦躁难安,仿佛困兽满屋里乱转,扯住绛尘糊里糊涂发问:“人的心怎能这样苦?”,满心愤恼无得言诉,只有寻了旁人泄愤,可怜廖宅里寥寥几个老家人,晚上睡寝不加堤防,糊里糊涂被他揪出屋,猫捉耗子般戏耍一番,待不耐烦便挥掌拍成个血葫芦,揭皮掊心填籍肚子。绛尘自认自己是慈悲心肠出家人,不忍心见活人无端受磨难,然而一时却也寻不得缘由阻劝,只得不动声色冷眼旁观。这道士有一回无意寻得一双鬼,父子两个生前结孽,死后并作一体饱受折磨,虽是相依相偎近在咫尺,奈何永远寻不得彼此,可怜儿子日日痛苦哀哭,宛若啼血杜鹃摧心撩肠。绛尘当即心中一动,施下咒法将这父子盛进匣子,好像逮着鸣唱的蝈蝈关进葫芦罐,打算献给鬼王充作玩艺,哪知这银匣还未在怀里揣热,便被他不慎遗失路上。绛尘不恼自己不留意,反倒怨起别人不加提醒,忿气冲冲沿路寻找,哪里还能见着银匣踪影,掐指一算才知匣子原被湛华拾回家,心中怒火顿如浇了绵绵春雨,指尖不禁又泛上那一层肌肤触感,仿佛拈起一片薄薄脂玉,拢合五指便能攥进掌中。绛尘过去因受得鬼王提点,免不得习上对方寡清薄欲,初见湛华尚不施以正眼,然而这一只鬼眸瞳里藏了引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