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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第2/2页)
片不全的屋檐上,刚一松手,不会武功的温怀时居然有些恐高,脑袋一晕,两只手臂画圈挥舞着就要朝下摔去。柏氿伸手,不紧不慢地捉住温怀时的腰带,轻而易举止住他跌落的趋势。但她却没有急着将这琼台君拉回去,反而让他保持着这朝下倾斜的危险姿势。“看着!”柏氿音调冷然,微含怒意。温怀时依言朝楼中看去。残破楼内,有一双眼睛望了上来。温怀时猛地一僵。这双眼睛浑浊而压抑,眼睛的主人抬着头,将自己的脖子弯折成诡异的角度。他盯着温怀时看了一会儿,认为这模样清秀温和的男子显然没有什么威胁,便又捧着手中一颗被开了瓢的头颅,品尝着被煮熟的花白脑子去了。有一具无头尸体静静躺在他的身旁,尸体上盖着的残破衣料,依稀能分辨出是琼**有的襦裙。天空忽然下起淅沥沥的雨,雨珠滴落在楼中难民的头顶,他抬头看了看破着洞的楼顶,慢慢起身抓着尸体的脚踝,一点一点将她拖到其他淋不到雨的地方。脏污的尸体在泥地上拖出一道长长血痕,触目惊心。温怀时呼吸一滞,单薄的脸色比那失了血色的尸体好不到哪儿去。“近日有泽国难民惊扰我琼台百姓,请主君定夺。”前次早朝时,有大臣如此奏道。“泽国难民?”那时,他想了想,道:“大苍帝国有令,一国不治二民,再者这些难民都是些可怜人,驱赶了便是,莫要伤及他们的性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越是可怜,越是可恨。年轻的君王突然大彻大悟——是他自以为是的可笑善念,一手造成了今日无可弥补的天大罪孽。胃里一阵剧烈翻涌,温怀时忽然捂着嘴巴开始干呕起来。“人们总是在标榜,人之聪慧,人性之善,远高于禽兽,”柏氿看着身前跪在砖红瓦片上,捂嘴干呕的君王,慢慢蹲下了身子,“但他们都忽略了,人性之卑劣,同样远甚于禽兽。”雨渐下渐密,柏氿说得很静,“一国之法不治二国之民,你说,一旦这些难民没了约束,他们会做什么?”一块素白手帕伸到温怀时眼前,他抬头,对上她墨色沉沉的眼眸。“温怀时,你当真以为,泽国难民暴乱,只是一场突发的灾难吗?”温怀时一怔。柏氿继续说道:“琼台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地灵人杰,各国商队往来频繁便利。有些人想必早已对琼台垂涎许久,只可惜师出无名。”执着手帕为呆愣的君王擦掉脸上雨水,“温怀时,你当真以为,你安分守己,不去伤害别人,别人,就不会来招惹你了吗?”你当真以为……你能躲得掉那位杀神吗?泽国的杀神世子执棋落子,轻而易举的就布下了这一场局。他抓了几只江湖恶人,废掉武功,将他们扔到难民堆里,煽动难民作乱。为的,就是要琼台惩治难民,好让泽国起兵来伐。柏氿目光微凉。她忽然想起了那被腰斩的孩子。王者争斗,百姓何苦。他殷瑢一朝要战,便让这些琼台百姓无辜受罪,沦为成就他野心的垫脚白骨。好,真好。淅淅沥沥的雨不算大,却细密得仿佛给整个天地都漫上一层薄薄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