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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第1/2页)
严庆生躺在床上,面朝着掉灰的白粉墙,僵直了身体。他很确信屋里进了人,但一来不知道来了几个,二来也不知道来干嘛。他家家徒四壁都是出了名的,就每月那点儿工资被他藏进枕头芯里,小偷总不见得把人从枕头上给赶下去。外来的贼,估计一会儿自己就走了。——或者一刀杀了自己也成。深夜太容易诱发负面情绪,见不得光的阴暗想法,此刻不可控制地在他脑袋里滋生——只要给他个痛快,下刀利落些,结束目前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活够了,活够了。活着的意义对于严庆生来说终究太过深奥,他的思想对此望而却步,大脑转身又投入到了睡眠当中。而第二天,闹铃催他睁开眼,依旧身子歪斜地走在上工路上,也说不上庆幸失望,仿佛生活就是如此,求什么不得什么,连横死家中也不例外。他记得小时候巷子里来过几个尼姑化缘,也不知是哪个山哪个庙,听她们说人是来这世上受苦的,就跟服刑差不多,好好表现,刑满了就释放了。严庆生不信佛,但他记住了这个说法,偶尔认为有点道理。比如今天,他在路上便默念,阿弥陀佛,佛祖开开眼。不过他到底信念不坚定。早饭一盘韭菜素饺子,汤管够,严庆生喝饱了抹抹嘴,咂摸着残余的韭菜味儿,又觉得活着也挺好。谁知到了晚上十点多,先是“轰隆”一声,严庆生捏着饺皮儿的手一抖,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紧接着摔了碗碟,呼啦啦一群二十来岁的混子冲进来,后头连拉带拽地拖着老板娘。严庆生腿要是没问题,铁定得被吓得捋直身子,他眼不瞎,黄愣愣的灯光在刀面上反出白亮的光,“怎、怎么……”“草你妈的人呢!”为首的那个上臂一团青龙纹,平日里尖牙利嘴的老板娘抖似筛糠,眼睛死死戳在他一个跛子身上,似乎还指望他能变出来什么神通。可惜严庆生从来都不是什么英雄角色。严庆生眼睁睁看着里头出来个黄毛猴子,手起棍落,半米长的铁棍砸在水泥瓷砖上,他连看都不敢看一眼。“你老板呢?”严庆生是知道老板去哪儿了的,老板晚上约了人喝酒,怕老板娘一个人在前厅忙不过来,他下午走时就交待了晚上的活儿。但说了,这工作就保不住了。黄毛猴子丢了棍子,一巴掌甩过去:“问你话呢,他妈死人啊!”严庆生被打得耳朵嗡嗡闷响,居然还想幸亏不是棍子抽。他钝钝地摇了下头:“不、不知道。”黄毛猴子大概也没指望他这个哑巴伙计,更多的是拿他杀鸡儆猴,于是一脚蹬飞了他屁股下的椅子,看他摔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这才笑了:“红姐啊,你家男人还挺有爱心,扶贫扶到家,雇个残废帮工啊。”他话头一转,“还是说其实是你养的老货啊,看着不怎么样,不如哥几个替他顶上嘛。”严庆生低垂着眼,仿佛这些人的笑骂殴打的对象不是他似的,倒是老板娘尖叫了一声“你们放屁”,接着不知干了什么,她闷哼一声,声音又小下去了。严庆生直到现在也只猜到是他老板在外头惹了麻烦,大概是没想到对方能真找上门来,还放心地出门喝酒去了。他们这动静不小,即便时间已晚,也有附近的人偷偷摸摸报了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