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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5 (第2/2页)
守着炭火,缩在被窝里安安静静地睡着了,没有受其他的痛楚。三月初,莺啼燕啭,蝶舞蜂飞,浦江的柳树抽出新叶,细雨滋养着大地,过了一冬枯黄的地面,重新长出一片茂盛的草。宋芷葬在城郊他娘亲的旁边,是李家人和私塾的老先生一起置办的丧事。他们都是社会底层的人,没几个钱,却还是尽量花了八两银子,给宋芷买了个不错的棺材,碑也是请人刻的,上面写着宋子兰先生之墓。因为是新坟,土淋了春雨,还都是新的,没有长草。而旁边李含素和秀娘的都已长了深深的春草了。宋芷租的那间屋子废置了,没有人住,里头落了厚厚的尘埃,蛛网遍布,李家人替宋芷收拾过,发现宋芷的生活清贫得过分,只有几卷书,几支笔,几张纸,家具都很老旧,一碰便吱吱呀呀作响。“这是在夫子屋里找到的,他的遗物,想来是留给大人您的。”李夫人把一卷画递到孟桓手上。孟桓展开来看,才明白为何李夫人说是留给自己的,因为画上画了他。画里,远处是连绵的山,隐在蒙蒙的云雾后面,近处是蜿蜒的河,河岸有柳树,柳树纤细柔软的纸条在风里摇摆,宋芷站在河岸边作画,而他则懒懒躺在柳树下,脸上盖着一本书,似是睡着了。虽然没露脸,但躺着的那人,看身形隐约能辨出是孟桓。孟桓看了右下角的落款,“宋子兰,于癸巳年腊月十八。”也就是去岁腊月十八,孟桓回想着,去年腊月十八他在做什么呢?那时他还在犹豫,想来找宋芷,却又怕他不肯见他,若他能早些来,又怎会……“大人,大人?”李夫人在旁边叫,“你怎么了?”孟桓喉结动了动,哑声道:“你们出去吧,我想在这儿待一会儿。”朱大婶儿是宋芷邻居,瞧着孟桓的表情,想起去年宋芷同他说过的话,便试探着问:“大人,宋夫子……说的那人是你么?”孟桓一点点把画重新卷起来,抹了一把脸,低声问:“他说什么?”朱大婶儿说:“我原想给夫子说门亲事,他说他心里头有人,不肯,”她打量着孟桓的神色,只见孟桓看似平静,拿着画的手却在细微地颤抖,心里有了底,“夫子说,那人成亲了,还有两个孩子。”孟桓偏头看向宋芷躺过的那张床,没看朱大婶儿,眼睛一眨,眼泪就啪地落了下来,他没让他们瞧出来,头也不回地说:“多谢了,你们出去吧,我想独自在这儿待会儿。”听得孟桓尾音在颤抖,朱大婶儿言尽于此,没再多说,拉着李夫人匆匆走了。两个妇人再说了些什么,孟桓没注意,也注意不到了。他哆嗦着嘴唇,从怀里摸出那两只一模一样的玉佩,玉佩上弥勒佛与往昔没什么两样,笑得眯起眼,两只大耳朵,大腹便便。孟桓想起当初宋芷将玉佩送给他时,他说:“希望你笑口常开,没有烦恼。”眼睛迅速被泪水充满,连手里的弥勒佛也看不清了,那是什么时候?似乎是至元十九年,十二年前,宋芷十八岁。他抬手擦了一下,却越擦越多。“笑口常开……”孟桓喃喃,他摩挲着弥勒佛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