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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玉成我心 (第4/5页)
裹。你放松下来,全然倚靠无情。惬意如温汤,滑滋入骨缝,冠子都不顾上摘了,发了酸的后脖枕在他肩窝。 然而,你的良人可没打算让你今夜犯懒。长指触碰后颈,暖玉般指腹滑过你敏感细腻的皮肤,揉压下方脊骨。疲乏的酸在消退,酥软的酸却在滋生。细细毛孔在他指间渐次战栗。 转过身,四目相接。遣散白日的熙攘,拭撒朦胧的水雾,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咫尺明月轮。忍不住掬了这月色。瓷腻而真实。是暖的,像他的眼睛。你的心落在实处,你的腰落入颀固的臂弯。 “娘 子。” 明月开了口。简简单单两个字,在无情的唇齿间,像琢磨了经年的白玉珠子,剔透清圆,滚落下来。一字一顿,鼻腔的气音沈愫悱恻。 “夫 君。” 顺着他节奏,你也一字一顿,尝试这新称呼。不是没过亲密的独处,但口中字节,让你面颊一臊。 “娘 子。”又重复了一下,领着你练习一般。 羞窘融化在他晏然怡悦的波影。杏目流盼,你抿抿唇,一声声,连叫了“夫君,夫君,夫君”。 “嗯。叫顺口了?” 月轮低垂,额心抵在你冠子上的南珠。微翘的眼尾卷了笑意,也卷走你呼吸。 要扳回一局,你错开粉颊,踮起脚尖,呵近无情已然浅绯的耳垂,“要不要,叫你盛郎呀?” 看那冰糖糕深了殷色,愈发得意猖獗,“盛——郎—— 盛~~郎~~唔——” 腰上力道收紧,噤了你第三声。骨节分明的手掌,抚过絽缂丝的轻薄织片,在你后背攀越。微凸的翠鸾纹理,摩擦肋上肌肤,电丝游走。明瞳里春涓澹澹,化作千风,融浸夜色,诱了你芳心,怔了你心神,同他入淡濛濛半窗白月绮梅梦。 “留着一会叫。” 清磁嗓音低了调子,热息吹荡你耳珰。等你发软得快支不起脖项,顶上一松,冠子被无情轻巧除下。长指伸入,按摩僵酸的发根。鸦雏色双髻松了,发丝滑落,贴了几根在朱红口脂。他梳拢发绺,扯散丝带,解了双环,绾成云鬓。最后,你眼前白影一晃,似是熟悉那只玉簪,稳稳当当,插入鬓心。 趋步铜镜,你摸着那莹白的玉骨、星月珠联的流苏,久悬的疑惑落地,偏了头,俏生生地嗔:“月牙儿,你又骗我!什么证物小玩意的,就知道!” 臂弯讨好地从身后拥入,下颌越过你肩膀。镜中映着鸳鸯交颈,或是,鸳鸯较着劲。“是我私心了,我认罚。” 星月摇转,如当年千徊百折的少年心事,“原是要贺你十五岁及笄的礼物……” 女子许嫁,十有五年而笄。那时想着,终究她该有更好的归宿……何必徒留羁绊。一支他人新妇头上的旧簪,于她名节也不妥。谁成想…… “你为什么不早说这是我的及笄之礼?还把它藏起来不给我看?” 抚过你的额发,他羽睫低垂,“因为……这不仅仅是要送你的【小玩意儿】。” 相拥良久,直到他忍不住又开了口,“饿不饿?之前定宴单花那许多深思,不尝尝?” 应下来,你挨着无情落坐八仙桌,把八碟一汤的喜菜扫了大半。听起来多,其实碟子都玲珑得很,一碟子将将三四口的份。合卺酒果香袭人,酸甜利口,你禁不住又喝两盏,再要喝,被无情缴了壶。 扩建后的浴室极宽敞。卷柏绿萝延做隔断,净手、淋浴、汤浴各有其间。温汤醒了几分醉意,等擦了半湿的发尾出来,你已经胸擂小鼓。 铜雀灯台的花烛一尺多高。明辉被螺钿琉璃折射,暖黄里糅入七彩的贝晕。卷帘展落,无情坐在西窗前。他的绯绫玉簪刚才就被你拔了,微湿的墨色长发散在肩头、腰畔。肩处吸了点水珠,素白深衣濡开半透的圆点。 榧案上的棋谱打过七八,无情凝视着手中的及笄簪。你也坐过去,搂了他的胸膛,“还在想什么?反省迟了这么多年才把我的东西给我?一个簪子可不够。一年最少两件,亲力手作,凑够五六副头面,才将将能了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