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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执 (第2/2页)
什么也保不住,服从玩弄规则的人定下的规矩,苦巴巴地等着有人会来为自己做主,到最后一无所成。” 咔嚓一声,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里握着一截掰下的窗棂。 “不要这么说林猫,还有……还有老师。”严潍说。 “真让我受不了。”窗棂在我手里碎成一团碳灰,飘进雪中,“真是没用。” 严潍垂着眼:“可错的人是你,陈潇,你根本不是在改变,而是在控制,你想控制所有的善恶规则,你想踩踏律法,你不能……” 我听到了自己咬牙的声音。 我握着严潍的下颌,把他拉近到自己的脸前,我能感觉到我浑身都在沸腾,丝丝缕缕地渗出白烟——除了触碰他皮肤的手。 我看到他眼里弥漫的惶恐,我知道他是有片刻恐惧的,不是因为陈潇的愤怒,而是因为“神”的暴怒,在面对力量的绝对差距下,无论神智多坚强的人,都会恐惧。 在这一刻,他会想起我是谁。 “我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被绞杀的准备。” “难道我没有做好被烧穿心脏的准备吗?”严潍直视着我,他已经缓过了人类本能里的惧怕,能够在距离我这样近的地方站直以面对我。 “你很干净吗,严潍?你没有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往上走,去控制规则吗?”我问道,“我们的差别在哪里?除了手段不同,你回答我,在哪里?” “就在于手段不同。” 我冷笑。 “我爬上房梁,去一点点修理这座烂屋子里腐坏的部分,要很小心,不能让它因为取走了一根梁而塌方。你不同,陈潇,你直接把那根坏梁烧毁,却不去理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去考虑火势会不会蔓延,会不会伤及无辜。” “直到你寿终正寝,你能换掉多少房梁?”我收紧虎口,把他的下巴往上抬。 可严潍避开了我的质问:“何必说这些,陈潇,别再讨论这些了。” “回答我。” 然后严潍伸出手拥抱了我。 我一瞬间觉得他准是疯了,慌忙把他从身上扒下来,即使我反应得足够快,止住散发高温,他的手臂也被烫出了吓人的伤,水泡和红痕交错在皮肤上。 我忙去翻箱倒柜地找冰敷,找药,找绷带,一面给他吹烫伤,一面处理伤口,一面气急败坏地骂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碰我。 严潍叹了口气,他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上。 我慌得要死,抱着他,一个劲反复说着对不起不疼了是我的错不要生气。 “我不是会为这个争执的人,”我把他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也许是我太在乎你了,严潍,对不起。” “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原本我也就从没想过要改变,或是定义什么,我跟你和林猫不同。”他要止住哭似的,用力地呼吸,“所以不要说了,没有意义的,求你了,陈潇。” 我闭上眼,点点头。我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是不是和我一样,想到了无法改变的过去和在心里根深蒂固的一些东西。 雪一直在下,卧室里很安静,我只是抱着他,一点一点地,细碎地吻着严潍的颈侧。 很久以后,我说:“严潍,你想知道我掉下悬崖后经历了什么吗?你想不想知道,那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