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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开 (第2/2页)
诺,承诺我未必就不会走,我的本能和本性让我必然会回到注定的路。走或不走,也许临到选择的那天,我才能给出答案。 我抱着双膝,流火一般的长发散在洁白的被褥上。 其实我也可以发个誓诓哄他,就说如果不应誓一定天打五雷轰之类的,我又不怕死,也不怎么怕魂飞魄散。可我转念一想,我不能骗他,我不想骗他,我不愿意撒这个谎。 临到头,我什么也没说。 暖风机轰轰地响。 严潍似乎早料定会是这个结果,他只管躺着,依旧闭着眼睛叠着手,睡入定了似的。 我回头瞧他,很怕他难过,却意外察觉他鬓边生出了许多白发。纵然他从前就有白发,才三十出头的年纪,细细碎碎的白发根就夹进了一头黑发里。可现在似乎又平添了许多,怪事,前几天我记得还不是这样的。 最外层是最黑的一层,我伸手把它们撩开,露出里头的模样,我一愣,竟然是黑白交杂的。 我感觉到自己的嘴唇颤了颤。 “严潍,如果我一死百了了,没回来过,你会怎么样?” 我仍然没有得到回答。 严潍的呼吸绵长,仿佛要保持这个姿势睡个十年百载的,做一场春秋大梦。 “严潍,不然你跟我走吧。” 严潍终于有了反应,他摇头:“陈潇,那条路的尽头一定是灭亡,你明明知道。” “我是知道,可你不想干脆和我死在一块算了?总比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好。”我说,“我们俩决战那个时候,你是很想很想和我死在一块的。” “如果我希望你陪着我,和我同在官场名利场里混迹,你是怎么也不愿意的吧?” “……是。” “真是的,别再想了,就这样吧。”他笑了笑,握住我的手,“顺其自然,到散的时候,就散了吧。” 我垂下眼,觉得今天的严潍格外让我不喜欢,他说的每句话我都不爱听,偏偏每句我都还无力反驳。 我很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宽慰的话好像很多余。 “陈潇。”严潍叫我。 “嗯?” 他朝我招招手:“你把头低下来。” 我听话地俯身,垂下脑袋。 他伸出手,还刺着输液针头的手握住我的后颈,把我的脑袋往下压,直到我的嘴唇贴上他的嘴唇。 “亲一下。”他说。 他的声音软绵绵的,勾得我确实也很想亲他,最好把他嗓音再亲哑一点,变得又沉又哑又酥又绵,我向来最爱听严潍这么说话,所以每次cao他时他不叫得让我过瘾我是绝不会轻饶。 但我又记得他是刚没了半条命的病患,最后只浅浅地在他嘴唇上贴着厮磨。 他的另一只手趁我不备攥着我的手向被子里头引,等我反应过来,我的指腹已经蹭到了他的囊袋。 他发出短促的呻吟,眼角蕴出红意。 “你……!”我抽回手,一巴掌呼在他额头,尽管力度轻得并不能用“一巴掌”这三个字形容。 “我真打你你信么!”我继续举着巴掌唬他,“神经病!发什么神经你?不想要命了?想自杀?你失忆了?不记得自己刚吐完血昏了一天一夜?” 严潍笑起来,再次握住我在他头顶耀武扬威的手,牵到自己脸颊上,用掌心贴着自己的脸。 他笑时皮肤的震颤沿着掌心传过来,那么开心,他好像真的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