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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刀坑慎入) (第1/3页)
第一日 华山带些寒意的晨风袭过,压着对面人一身蓝白道袍更紧贴在他身上。 这就叫李忘生将他细微的剑招起势瞧得更清楚了。他立时明白对方的意图,身躯同意识如出一辙地快,抢先偏身使剑攻了上去。 两人交锋不过千钧一发的事,对面弟子被抢了先机,气势上就短了些许,左支右绌,汗流下来,阵脚也乱了,只勉强接下几招,很快败下阵来。 “好!” 李忘生早已察觉谢云流在一旁观战,难免有些紧张,又不敢分心。好在兵刃相接的电石火光间,也不容他分心。此时赢下这局,他气松下来,不复对剑时的严谨认真,反倒有些羞赧,抬起衣袖擦把额上渗出的汗,稍稍理理散乱下的额发,整顿仪容,朝谢云流拱手:“师兄。” 和他对练的弟子也朝谢云流行礼:“大师兄。” 谢云流随意向那弟子道声早,上前替李忘生正了正他歪斜的道冠。 那弟子知趣,自觉退到一旁:“多谢二师兄指教。我去找别的师兄弟练剑,不打扰大师兄二师兄。” “忘生,你方才那招两仪使得漂亮。” “是师兄指教得好。” 两人前些日子对练,每一招剑法李忘生练得倒是扎实,谢云流只点拨他这一招何时使才能最为精准绝妙。 谢云流笑笑:“别那么谦虚嘛,确是忘生勤奋聪明。师兄今日要下山去,同我一道玩耍去?” 李忘生听到他又要下山,不禁有些失落,微微摇头:“师兄去吧。” 谢云流也知晓他多半是拒绝,也不甚在意,轻拍下他的肩:“那你乖乖等着师兄,师兄回来带东西给你。” 李忘生来不及拒绝他,谢云流似乎料到再留步就是师弟的礼让推辞,他决不愿再听,迅速闪身离去。他足下几个点地,借力跃上松枝,那细长枝桠弯一下,似承不住他的重量,谢云流却在此时松开不堪重负的一枝,又跃上更高的一枝。积雪顺着不堪重负的枝桠簌簌落下时,已没有那人身影。 每一个纯阳弟子都见过华山的仙鹤,那些矜贵的鹤平日里扬着颈慢条斯理,飞翔起来却抖振洁白华丽的羽翼,遁入云端。 谢云流身型高挑挺拔,身姿轻盈灵动,便如白鹤入云,抟扶摇而上,绝云气,负青天,端的是举世无双的潇洒风采。他的身影也很快消失于华山绝壁苍松间。 师兄又下山去了。 李忘生对着他远去的背影微微怔忡。 他平日不曾叫过师兄名讳,心中却反复咀嚼。云流、云流。他常常猜测,谢云流是否真是化作天边流云,快活恣意地停留或荡走,全凭他心意。 你如何能要一朵云为你停留?浩瀚苍穹下,万物不过刍狗,都是如出一辙的渺小无力,潮起潮落,云卷云舒,即使是天家也无法定夺,何况他一介道子。 李忘生重新举起手中的剑,剑身映出天边一片白。他甩甩头,摆出剑招起势,用力划出一点寒芒。 今日吕祖不曾安排课程,李忘生在太极广场和师兄弟练了一天剑,独自用过晚饭,回到了寝殿。 李忘生启开窗,天色已有些昏暗,残阳最后一点已要隐下。他点起一盏油灯,火苗在灯芯上微微摇曳,将暗沉的屋内映出与纯阳一片冰蓝截然不同的暖黄灯光。 李忘生心中也微微暖和些许,小心翼翼将灯放在窗户扇叶后,避免窗外的风将其扑灭。 华山的夜并不暖,即使有内力护体,寻常弟子也不会在夜里开窗,任无形的寒意侵蚀。那大概是这纯阳二弟子有一些奇异的偏好,又内力高深,异于旁人? 李忘生坐在书案前抄起经来,一时不知时间流逝。他既是在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