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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先生与我非亲非故,我却与先生一见如故。 (第2/6页)
吼。抱他的那个人快要抱不住,身边涌上好几个士兵按住他。 他低吼着,眼睛里全是血丝,伸出的手被一个士兵按回去,嘴巴被捂住没法呐喊,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刃割破男人的身体,长枪将他贯穿。 陆筠! 陆筠!! 陆筠!!! 卿慕云猛地从床上坐起,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慌和惧怕,他大口呼吸着,胸膛中剧烈跳动的心声在耳中无限扩大,形成杂乱有序的轰鸣。 冷风忽至,吹得他一个激灵,神智逐渐恢复。满身大汗被风一过冷得紧,抬头看原是窗户未锁被风吹开。吹开的窗户缝里可以看见明月高悬,夜明珠似的流光倾泻。 是圆月,二十七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十五,但硝烟弥漫,阴云密布,没有月。他已经好多年没有梦见陆筠,还以为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 醒后便没了睡意,卿慕云起身到窗边去看月。此地是枫华谷,月色下谷中枫华晦暗,不如白天那般鲜艳如火,但成片成片的阴影透着红,也是好看的。 他听见房顶有声响,立刻去寻自己的判官笔,还没找到就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夜色凉,先生便是观月也该披件衣服。” 在他回身找武器时窗台上已坐了个人,之前遇见的那个纯阳道士靠着窗柩好整以暇地继续说:“既然睡不着,要不要喝点酒?”说完摇了摇手中的葫芦。 卿慕云扯了件紫色外袍披上,走近窗户,“多谢,不必。深夜造访,李道长未免太有闲情逸致。” 李清爻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哂笑,“我原本在屋顶赏月,听见你这屋有动静才下来的。不问自来,叨扰了。”他嘴上说着叨扰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卿慕云也不生气,温温和和地下了逐客令,“圆月虽好但夜已深沉,李道长早些休息吧。” 李清爻抬眸去看他,叹了口气,“那你也早点休息,我就在隔壁,先生要是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就好。” “嗯。” 李清爻见他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也只好离开,翻回自己房间。卿慕云没把这道士的事放在心上,满脑子都是二十七年前那场宫变。哥哥,嫂嫂,陆筠……不能让玉儿出事,他不能再失去玉儿了! 当年长公主虽救了他和玉儿,帮他们逃回万花谷,但她毕竟也是谋反的人之一,卿慕云对她一直有隔阂。更何况长公主没有救陆筠这件事始终是他心里的刺,哪怕明白长公主已经尽力,也无法和解。 月月有圆满,人却再难全。 他再也不想和皇室沾上任何关系。 翌日,卿慕云刚出门就看见守在外门的道士,那人听见动静回头,露出个笑脸,“卿先生早啊,我让小二备了小食,用完再上路吧。” 卿慕云颔首:“有劳。” 他们去了李清爻房间用饭,李清爻一个纯阳弟子也没个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端上碗没吃几口一直在寻卿慕云说话。 “卿先生寻卿玉和雁归师弟是有急事吗,怎么不回公主府等?” “嗯,有事。” “我听说先生和卿玉曾在东海游历,不知可有什么有趣的见闻?说起来我也去过东海,就是可惜没能与先生遇见。” “收集药方和病例,没什么新鲜事。东海很大,没遇上也正常。” “先生一个中原人,在那海岛待这么久不会不习惯吗?” “还好。” “除了东海,先生可还去过其他地方游历?” “不曾。” “我倒是去过不少地方,什么龙泉府、五毒潭、不归海,风景各异,不比那一望无际的大海逊色。先生知道龙泉府吗?就是渤海国的王城。那里冬长夏短,每年终时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天地一色,奇妙得很。而且他们那儿都用狗拉人,前面拴着三条狗,后面拖着车在雪地里疾驰……” 道士像是发现不了卿慕云的冷淡,自顾自说着他觉得有意思的事。他本就生得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说话时单手支着下巴,微微侧着头,桃花般的眼睛笑盈盈的,很是惑人。和他那臭屁又高傲的师弟不同,李清爻在师门里出了名的人缘好,和谁都能聊上几句,这世上大概还没有他不能搭上的腔。 对方说得兴起,卿慕云也不好打断,眼前这人从第一天遇见开始就很聒噪,总是喜欢找他说话。他有些好奇,这么吵的一个人,怎么没和别人结伴同行?就不怕独自赶路时憋死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