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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踏莎行 (第3/3页)
还能记得她是谁,欢喜什么的,更是寥寥无几,藏在了一日又一日的尘埃里。 “婆母多带衣物了么,北上的路遥,怕是会更冷些。” 五娘拍了拍她的手,“带了的,好孩子。” “我自小对远门是犯怵的……故而对远行也很少有估算,婆母此去,大抵是要些时辰的吧。”温芸斟酌着开口,却讲得即为动容与情真意切。 五娘难得也掏心窝子了一回,“往东平之路,也不算多么难走。” 她盯着温芸的眼,没来由地讲了句,“记得我与你讲的。” “和则怀好好的。” 温芸滞了滞,便很快恢复原样,嫣然挽了挽唇角。 五娘与萧寒山更多是沉默,一腔话便都落在了温芸这。相见的时候是有着无形壁的隔阂,离别如一阵风,忽而吹近了一些人事。 罗守远与另外两个黑衣人一直跟着萧寒山后,倏而无比郑重地跪下行了大礼。 五娘转身重新上车舆的时候,萧寒山才在雨里轻道:“顺风。” 五娘的动作顿了顿。 都听到了。 潇潇雨不尽的夜里,萧府比往日更为寂静,鸟雀都已躲进雨幕之后,枝叶大多已经被先前的风霜打去。 雨点子只砸在地上,两马沉闷嘶鸣,不安地动着蹄,踏声三两下,混入了雨声之中。 车夫抬鞭,两马如释而出。 在漆黑的马车厢里,张兆旭闭着眼。张五娘静坐着,珍重地放着程仪。 张兆旭的眼张开,很冷静地转眸看向五娘。 “五娘,你似对那个姑娘很有好感。” 五娘默了默,又问:“此话怎讲。” “倘若没有,我们便早该一走了之。多在这里待的每一片刻,呼吸的每一份肮脏血腥的空气,都叫我窒息。五娘,我不信你没有这般的感觉。” “这么多年,这么多人,在地下,在牢里,当蹿鼠,当暗蛇,没有一日有过安生觉。来到金陵的每一日,我更恨不得直接拿了剑冲进皇城,好过无尽的等待。我更恨不得,一箭穿透那帮人的胸膛,史书上留我张兆旭三字多用尽批驳,那才叫畅快,cao劳案牍,默守官常,那都算些什么。” 五娘攥紧手心,话讲得斟酌:“可勉诚,你不行。” 张兆旭忽而冷笑,又点了点头,“是,我不能。” “但当年名单上的每个人,每一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只要是开过一个字的口的,写过一个字书的,这些年来我都记得深入骨血。” 五娘叹了口气,“是。” 她又有些小心,“但勉诚,事成后,你回望,地下人鬼不鬼,地上人生不生,死不死,又……又得到了什么……则忠小时还曾恣意过,则怀是含着血恨长大,骨里只有凉薄,人世间一点欢愉不曾……” 张兆旭很怪异地望了五娘一眼,又笑了笑,“五娘,你晓得么。我们这一趟要过庐州。” “则怀安排的?” “是。倘若挨不得这般岁月的苦,要忘掉那么多河边的无定骨,那我们便再去看看,看看亡魂的冤屈有没有被这可恨的岁月冲淡。” 五娘这会只剩了沉默。 樾- 我先指出一个磕点:令眠默认和萧大人一把伞,其实明明也可以和婆母一把伞的,但是还是问萧大人要了伞。 无意间里的亲疏感,请品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