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80:Wietman (魏特曼) (第1/6页)
Chap 80:Wietman (魏特曼)
時針指向晚間9點27分。 以往只要像今天這般坐著,不出五分鐘,神經質的白發老漢便會突然間暴怒,掄起靠在椅腿上的鐵棍抽打,直至將人的腦袋砸成一灘rou泥方肯罷手。這幕情景在印象裏至少發生過十幾次。我雖面色從容與之對答,但雙目時刻註視著鐵棍,偷偷擡腳想將它順過來。 數月前聆聽狄奧多雷成魔遭遇,我知道了一個新名詞,叫做網格化監獄。如果你陷在老妖的主場裏,不論做出什麽反擊都是徒勞,因為它是意識世界的獄卒,而你則是囚徒,它擁有生予奪殺的至高權力。既然這是註定的命運,我想讓它變得有趣,也可讓自己輕松些。 我開始觀察起一些過去不曾在意的細節,例如四周環境,例如它的穿著打扮,以及塔下的都市。這是一間鐵與鋼造就的餐廳,往外走幾步就是觀景陽臺,所有器具擺得十分規整,每個酒樽都擦得一塵不染,倒映著頭頂煤氣燈的小眼睛。而老漢身穿乘務員般的卡其黃製服,蹬著黑筒皮靴,野草般瘋長的須發都精修過,整體面貌潔凈,整個人顯得精神奕奕。 至於塔下的這座望不到邊的都市,它顯得既繁華卻又古舊,滿街都是笨頭笨腦的有軌電車,一派老電影中經常出現的情景,令你不會感到陌生,卻又無從得知它的名字。為何這麽說?因為偌大一座城市,看不到任何霓虹燈與廣告牌。在以往,這個夜晚總是晴朗的,然而今天,城市上空開始飄起牛毛小雨,細密雨絲拍打在鐵窗玻璃上,發出陣陣悅耳碎音。 「竟然下雨了!你這家夥!」白發老漢毫無征兆地跳將起來,我慌忙擡手護住腦袋,心頭暗暗開罵,真是豈有此理,連下雨也要賴在我頭上嗎?好在老漢並沒去抓那支鐵棍,而是走去陽臺鐵欄前極目遠眺,不時回頭質問:「你倒底是什麽人?幹嘛要上這來?」 「你應該管我叫女士而不是那個家夥,整座城市就底下電影院開門,我只是走累了想進門討杯香櫞水解渴,哪個告訴你我爬樓是為了找你尋仇?」我抓起鐵棍,趁其不備拋下高塔,然後得意洋洋地望定他。老漢全不理會,只顧著癡癡盯看腳下夜景。我略感無聊,便擠在邊上一同張望,問:「你在等人麽?這裏是哪兒?」 「裏昂,米其林餐廳。」「什麽?裏昂?你說的是哪裏的裏昂?」「法國的裏昂!」 聽完他的話,我陷入了恍惚,裏昂是我的故土,我在這裏生活了十七年,度過了童年與少年。登上前往中南美的遊輪,我一步三回頭,心頭暗暗發誓,他日混出人樣,我還是要回來的。這種情節就與林銳當年被迫離開三藩市,迎著日出發狠一樣,顯得既幼稚又印象深刻。可這裏當真是裏昂嗎?我怎麽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痕跡呢?哪知心頭剛這麽想,因小雨而模糊的街景,漸漸變得清晰起來,我通過周邊建築的外輪廓,這才辨清,這裏果然是裏昂。 「該死,在你的惡魘裏,我居然又回到了老家,這下連機票錢也免了!」我的視線變得朦朧,夾雜著冷雨與淚珠,惆悵道:「裏昂,我又回來了。」 「你出生在這裏麽?」老漢聞言楞了楞,不由掃了我幾眼,問:「那你幹嘛說美俚?」 「那你出生在柏林,幹嘛不說德語卻住在北美?你我都是漂泊人。」我長嘆一聲,眨巴著眼與他開玩笑,道:「過去也有人問過同樣的話,其實憑我這張精致臉蛋你也該猜到。」 「裏昂姑娘雖甜美,但許多都是小偷,你也一樣。我在這裏被人扒走過好幾次錢包。」白發老漢幹笑幾下轉過身來,那支被我丟去樓底的鐵棍,不知何時又拿在他手中。他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我,問:「如果你像自己說的,只是一個誤闖者,怎會知道我的名字以及來歷?」 「因為我是一名驍鷙,在你人生中的某幾年裏,我一直潛伏在你身邊。這就是你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