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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昔年》 (第2/4页)
膝就要重重磕在冰冷长砖上,底下重臣惊呼不止,蒙恬却猛地往前一把拽住嬴政胳膊,抢先将人拽进自己怀里。随后承受不住两人重量般,抱着他跌坐在地上。蒙恬也顾不得自己此刻行为逾矩,抱住嬴政一叠声问:“王上,你怎么了?” 嬴政痛得几乎神志不清,只觉得两腿间有湿漉漉的血般的液体流淌出来,几乎把裤腿都洇湿了。他只能死死抓住蒙恬手掌,用力之大,将蒙恬手背都抓破了:“阿恬,很疼……” 不及说完,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群臣一片大乱,吕不韦边疾呼“医官”,边自己冲上去要扶抱着嬴政后殿安置。他伸出的手却被蒙恬一把挥开,再看眼前刚及冠不两年的年轻人,此刻眼底一片血红,如同凶兽般择人欲噬,只管护着怀中面色惨白的嬴政,不许人贸然接近此刻晕厥的秦王。吕不韦都被挥开,其他人更不好上前,隗状连忙喊道:“蒙恬还不快将王上送去后殿躺下!都在这里挤着如何让医官诊视!” 蒙恬似被隗状这声打醒了,身子一震,横抱着嬴政站起身,疾步往后殿走去。他怕自己走的太急颠到怀中人,步履虽疾,每下落步却稳,搂抱的手臂几乎僵硬了,维持着一个动作不敢动。 隗状喊完欲要跟着过去,被一边杨端和眼疾手快拽住了衣袖:“你干吗去?” 隗状急道:“蒙恬这小子经过什么事?没人跟着能行?” 杨端和干咳一声,压低声音:“你又不是医官,你跟着就有用?我刚看见王上足下似乎有血滴下,想来是被太后伤在紧要位置,这会不便太多人在近前。你和我在这等蒙武回来呗。” 秦王猝然晕厥,嫪毐又还在逃,此刻蕲年宫内并不安全,最需要老成的将军坐镇。隗状听他此言,便叫人去寻蒙武和昌文君回来,自己揣着手,跟杨端和在门口来回踱步守着,不过半炷香的时间,额头上汗都满了。 蒙武与昌文君急急赶到时,恰好夏无且拎着自己药囊出来,看见几位重臣围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模样,下意识擦了擦额头的汗,自己觉得更紧张了。 昌文君见远远落在后面的吕不韦脸色十分难看,心中不由一紧,拉住夏无且连声追问:“王上如何!” 夏无且更慌了。 蒙武见他支支吾吾样子,心里更急,忍不住呵斥:“王上身体何等重要,有什么话不好说!难道要耽误国事不成!” 夏无且被几人说得冷汗涔涔,只能小声道:“王上脉象博止有力,滔滔满指,身体并无大碍……” 听闻此言,众人尽皆松了口气,接着又被夏无且一句“但是”吊起心来。 “但王上此番劳心费神,加上先前或许被人言语冲撞,有心伤急痛的征兆……”夏无且说得十分含蓄,绝口不提秦王是被何人伤了心神,“心脉急痛之下,便有些伤胎了。好在王上身体强健,腹中胎儿并无大碍,下官已经开了凝神安胎的方子交给小蒙将军,只需每日按时服用,可保母子无碍。” 横竖都是这些话,夏无且把眼一闭,语速极快一口气把话讲完。 杨端和一乐:“无碍就好无碍就好——?”说完自己也是愣住,“什么伤胎?你给蒙恬什么药?” 其他人也都是一副震惊神情,盯着夏无且说不出话。 夏无且小声道:“王上脉象如盘走珠,滚滚滑利,是、是……” 吕不韦这会已经走到近前,一张脸阴沉沉地毫不见喜色,只盯着蒙武强笑道:“小夏医官方才为王上诊了双脉,真真切切是滑脉无疑——已经有三个月的胎息了。王上登位已有数年,虽刚刚及冠,却也算是膝下空虚。如今这孩子可是王上的长子,地位何其重要。国尉,你的长子果然是勇武过人啊!” 这话就好说不好听了。隗状对着杨端和使了个眼色,悄悄观察其他人表情,无一不是“原来蒙恬和秦王关系亲密,竟是滚上了一张床的亲密”,脸色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再看国尉蒙武,一张刚毅英俊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了两下,挤出句:“蒙恬的?” 不等吕不韦再讥讽两句,昌文君叫了声“国尉!”,连连拽他不及,殿内又多了一个晕过去的。 驷车王驾外形别致华丽,行速极快,走在咸阳城中十分惹眼。羊车却是朴素低调,胜在平稳安全,城中不少大户人家也在用的,所以当那辆以绵羊拉的车驾停在蒙府门前,守门的仆从并没太多留心。却不承想蒙毅从车上跳了下来,急急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