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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第2/3页)
就是没有办法入睡,只能翻来覆去的地,觉得有些烦躁。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到底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睡。 「最近她过得怎么样?」 叶树年愕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但怎么样?叶树年无语,他又怎么会知道她过得怎样呢? 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了。 「乾脆哪天再找她一起出来聚聚吧?」 聚?去哪里聚? 天堂吗?叶树年不确定她在不在那里。 「去他的狗屁天堂,我看连地狱都不在!」过往她总是带着不屑的表情这样说的,粗俗而毫无女孩子的气质与温柔,却也让人无从否认。叶树年觉得这样的她,即便知道有天堂,也是不会前往的吧。 只不过这些话叶树年并没有说出来,仅仅是简单交代了她的永眠,她的永远离开。 然后,他也看见了罗逸伦万分震惊的神情。 万分震惊,而且充斥着无尽的哀伤。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跟我说一声?」下午,罗逸伦儘管一脸肃穆,却还是掩饰不住语气里的几分不谅解。 叶树年沉默了会,抬眸注视着罗逸伦,说:「你回台湾的两、三个礼拜前。她在育幼院做义工的时候,为了带跑到马路上捡球的小孩回来,结果被车撞到了,但急救无效,所以那天晚上就过世了。我也是在事后两、三天才知道的,那时候他们家人都希望这件事不要太张扬,所以丧礼办得很低调,只有她的一些亲戚和我跟几个她的朋友有过去。其实追思会那天原本也想打电话跟你说一声,但如果打过去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罗逸伦没有回话。 「其实要不是你问起她,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叶树年坦白地说,毕竟这件事情距离他或他们的时间都还不算远,甚至可以说是很近,他这些天来也过得有点难熬。因为她的离去是叶树年活到现在为止,第一次遇上朋友离世的事情。 叶树年没有想过会这么不真实,也没有想过会这么难过。 「她发生这种事情,我想都没想过,我一直觉得她是会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更长寿的。」叶树年又说,他的脑海里则出现了那天,她的遗照高掛灵堂上的样子。任谁都无法去想像一个人的死,竟然是以这样的模式来呈现,照片就掛在那,仅代表已逝之人的身分,若没有人告诉大家她曾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这辈子就这样,什么也不剩地结束了。 那是一种悲哀。 但丧礼对叶树年而言又是重要的一种仪式,如果没有这个仪式,是不是大家就不会知道这个人曾经活过?曾经存在过? 所以丧礼是一种向世人最后一次证明自己活过的证据,向世人最后一次地道别,然后,就此消失于人世之间。 叶树年觉得,如果灵魂真的存在,那等他丧礼的那天,他会安静地看着所爱之人替自己摺纸莲花的模样。只是那人会哭吗?他不晓得。 只是以此证明,他是真的活过的。 可活得如何,就不得而知。 也因为如此,当叶树年参加她丧礼之时,用手捻了香,看着她的相片,默默回想着曾与她相处过的点滴,仍是不自觉地流下泪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