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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热带鱼 (第1/2页)
玻璃热带鱼
后来我总是无数次想起你,在雨天的瓷砖上摔倒的时候、没有伞冲进暴雨的时候、阴天的列车里…我无数次被拽回和你有关的回忆,从冬到夏从夏到冬,流转、倒带、循环。 梦到最多的是巴黎街头的深夜,天上落下簌簌的雪,你走在我旁边,风衣一角划出恣意的弧度,薄薄的单眼皮上挑,笑得肆无忌惮、张狂无匹。 所有碎片记忆拼凑出一段没有结果的恋情,我死守着这些垃圾,平均每个月梦见一次你。直到最近我发现梦里的人面目模糊不清,声音也遥远缥缈,恍然大悟原来我的执念顽强不过生理机制,身体里的血液都要轮换完一次,你也从我的生命中逐渐代谢,直至分离。 我在小时候见过你一面,那时我性格还不够圆融,见人不会说漂亮话,你给我买了一包抹茶味的糖,但我抢着付了钱。 那时候你还是很“普通”的样子,戴学生气的黑框眼镜,单眼皮和长睫毛藏在镜片后面,眼神很含蓄地没有和我产生过多交集。 之后我偶尔在家长口中听见你的消息。你上大学读法语,但不务正业,开始玩摄影、写诗、参加一些艺术节。我因为咨询学习考试相关的问题加上你的微信,偶尔能在信息洪流和你的讯息偶遇,动动手指按下一个大拇指,我们成为了朋友圈点赞之交,偶尔也会彼此留言。 半年后在艺术市集偶遇,你卖自己的摄影集、明信片、手工做的黏土小摆件,以及在景德镇烧的玻璃吊坠。 我驻足,看到你的样子。你从不在朋友圈发自拍,我很难把你和七八年前的样子挂钩。 黑白挑染得像哈士奇的头发,凌乱地扎成一个小揪,眉钉在顶光灯下闪闪发光。你在低头刷社交软件,发觉到有人来,于是抬起头来,微微眯起眼睛。 “嗨,你来啦。” 你的声音远比装扮要温和,很随意地低语,我被这样的游刃有余烫到,手指没忍住在掌心里蜷了蜷,“好巧碰到你,我过来随便逛逛。” “欢迎光临、随意挑选。”你模仿快消店的员工腔调,手在不大的桌面上一划,“都是我弄的。” 我拿了一个热带鱼的小玻璃挂坠:“多少钱?” 你摆摆手,说,送我了。说着从小箱子里拿出一条细细的黑色蜡绳链子,把吊坠串上。我以为你会直接递给我,没想到你站起来,替我戴上。 那么近,你的手臂半环住我的身体。 “好了。”你轻轻说。 从那天以后我们开始时不时聊天,七月二十一号凌晨一点,你发消息说:“我路过你家楼下,可不可以见你一面?” 我从床上弹起来,穿着睡衣潦草地下楼,你就站在开得心花怒放的、香气熏人的栀子花丛边,提着一袋夜宵对我扬起大大的笑容。 我们一起吃完所有烧烤和糖水,你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旅行,我们去海边。我说好。 我们找到了同频的神经病,天亮就出发。租下一整栋海边别墅,从院子入户,一路是浅浅的水池,我们要踩着方砖过水。微蓝的水里都是小小的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