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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但我还以为那是你脑子不清楚才应了。” 彦卿这才知道原来他睡着那会儿,父子俩已经相认过了。景元路上一脸担心,还絮絮叨叨“咱们儿子不认我、我可要哭了啊”,全是装出来逗他玩的。 矮阿姨老板拿着纸笔过来,问:“客官想好点些什么没?”她边问边打量客人模样,目光扫过景元时,她愣住了,片刻后迟疑道,“……白毛狮?!是你吗?你怎么在这儿?” 先前景元流浪时不记得自己名字,周围的流浪人口看他一头白发茂盛,便按习惯给他取了个绰号,老板也跟着这么叫。 景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之前没找到我爱人小孩,脑子也不太清醒,连日承蒙照拂,多谢。” 老板又看了看彦卿景行,恍然大悟道:“我说这二位客人怎么总在隔壁尚滋味吃饭,原来是在金人巷找人呢!怪我——也没看个仔细,这位小郎君和白毛狮……客官老爷长得可真像啊!不然一早告诉你们仨了。” 景元和彦卿忙道不妨不妨,心里却又忍不住感叹造化弄人,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隔壁饭馆后厨。 景元又和老板寒暄几句,这才开始点餐。 他熟练地报了几样——在后厨住了十几天,景元对美馔阁的菜品了如指掌,什么是招牌菜、什么吃起来还成、什么不大正宗,他一清二楚,连着要了三四个菜,全点的是彦卿爱吃的。 点完他又问儿子:“景行,不知你爱吃什么,你自己随意点,别在意我和你爸爸。” 景行翻着菜单,说:“葱醋鸡能加辣不?” 老板想了想,道:“我给你单独上一叠赤云辣椒油可好?” “行啊!”景行点头。 景元又点了酒水,给景行单独点了杯古藤百草饮,老板便收了菜单,忙着去服务下一桌客人了。 景行见景元笑眯眯地借着灯光看他,有些无措,问:“mama,怎么了?” “你是曜青长大的,爱吃辣。”景元随口道,问,“你今年十七?十八?” 彦卿见儿子一脸别扭,想来是还不习惯和景元亲近,便接过话头:“刚满十八,三月初三的生日,属马。让他在曜青读的私塾和黉学,现在也在曜青,去了丹鼎司修习。” “好……很好。”景元不住笑,终于有了些实感,伸手去抓身边彦卿的手指,握在手心里。 他当初不愿意让彦卿生小孩,一是怕孩子生不出来,彦卿有zigong卵巢不假,但他的身体从来就不适合受孕。景元和彦卿相恋一百多年,zuoai就没有不作保护措施的的,哪怕两人过年时都喝大了,他也记得挣扎着把热乎乎缠上来的彦卿推开,伸长了手臂去床头柜里摸套子。彦卿经常和他说没事,根本怀不上:他平常根本不来月经,怎么可能怀孕?要他直接射进来。 ——景元都拒绝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二是哪怕孩子平安出生,景元也怕彦卿养不大这个小孩。他自己当年养大彦卿,也是受了神策府里的工人帮忙、以及职场上不少同事的照拂。就算如此,景元一回想起彦卿十六岁之前的岁月,还是常常觉得两眼一黑:又顽皮又倔强的一个小娃娃,每天回家不是身上哪里磕着碰着了、就是要和他使性子,他明明把事情都给彦卿安排好了,小时候就好好练剑读书,等到大了,他再把事情一样样交给彦卿去做、去建功立业——但小家伙偏不听话、偏要走自己的一条路。 过了青春反抗期倒是好多了,但景元还是时常感到,他没把彦卿教好,那样多的事情彦卿都不会做——到底还是他太忙了,没空手把手教导彦卿许多生活常识。 后来景元也不想教彦卿了,他准备养彦卿一辈子。 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才急急忙忙地想起来,他该教彦卿怎么做饭、怎么做家务、怎么规划财政。 他把自己的积蓄尽数交给彦卿,心中担忧不已:彦彦,这些钱全留给你,全改成活期了,你可别一下子全用完了。 ……用完了倒还有房子可卖,神策府被景元买下了,实在不行就去那宅子里拖几张黄花梨的家具卖了——景元这么想,但没敢告诉彦卿。毕竟彦卿儿时起就是个月光族,根本攒不起来钱,直到一百多岁后才渐渐有了些经济头脑,有段时间还学着别人买公司股市的股票,景元见钱不多,也就随彦卿去了。 景元是真的没想到,彦卿能把一个小孩拉扯大,还养得这样好——丹鼎司,好家伙,这可不是随便什么黉学毕业考低空飞过的学生能进的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