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AU (第1/2页)
他们抓住曾经倍受敬仰的修士先生时,他正紧紧掐着可怜的阿尔奇特先生的脖子。他还来不及戴上象征不详的邪恶面具,裹在黑斗篷里,与夜色融为一体,逃到森林与他的主人撒旦密会。 “纳撒尼尔·霍桑!”最具威严与正义感的法官先生愤怒地呵斥道,那嘹亮的声音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让恶魔因对光明的惧怕而遁逃。 可即使被叫出全名,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赶在治安官挤过看热闹的惊慌人群,制服他之前,用那双白皙的、从前虔诚地捧着经书与玫瑰念珠的手,葬送了年迈的老先生所剩无几的生命。 他被按跪在地,宽大的黑斗篷垂落到肩膀。抬起头,直勾勾盯着面前的法官先生,那已被污染的混浊双眸空洞得可怕,仿佛他将宝贵的灵魂连同自我意识完全交予撒旦,使他的躯体被地狱的纺锤线cao控着,犯下诸多罪无可恕的恶行。 然而,这位虔敬忠诚的神的侍从为何轻易被恶魔蛊惑心智,堕入地狱?霍桑先生本是一位才华横溢、前途光明的青年人,可他在上帝对他的考验中,被刺激得丧失理智——他永远地失去了深爱的女子。 在此之前,霍桑已经接连谋杀了三人,却毫无改悔之心。当然,谁也不能奢求一个出卖自己灵魂,与魔鬼做交易的穷凶极恶之徒展露出悔意。 法官坐在审判席的高椅之上,陪审团围坐在弧形桌边,群众的轻声议论和投来的夹杂着复杂情绪的视线清晰而强烈,可霍桑面对法官先生的追问,依然用那双毫无生气的绿眸盯着他,一言不发。 “对于上述罪状,你有什么要辩驳的吗?”法官先生犀利冰冷的眼神停留在他身上,静默半晌,见这名罪犯依然不肯开口,下令将他关进牢房。 他沉默寡言,神情呆滞,好像听不见狱卒和其他狱友的讥讽,他倚着木栅栏,跪坐在稻草堆。如果有不安分的囚服想要对他动手,他就亳不示弱地与其扭打起来。身材纤瘦、透出文弱书生气的修士似乎从魔鬼那里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在战斗中完全不落下风,强壮的狱卒也险些控制不住他。 霍桑被单独关在地下牢房,两只细手腕分别被天花板垂下的铁链条捆住。幽暗狭窄的囚牢由石砖堆砌而成,砖缝里渗出丝丝寒意。烛火微弱的光芒照在他脸庞,跃动在狱卒手握的黑色皮鞭上。 沾了水的皮鞭在他光洁赤裸的背部轻轻滑过 他感到一阵凉意。鞭子狠狠抽在后背,霎时显出一道红痕。霍桑蹙起眉,脚步踉跄了一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普通皮鞭只能在白嫩的肌肤留下肿起的细细红痕,而受刑者连一声呻吟都没发出来,于是行刑官换用另一条又粗又长,边缘满是锋利的倒刺的鞭子。 它如野兽最有力的利爪,是被残害致死的无辜者灵魂的苦痛与怨念集结而成的利刃,向杀人凶手施以蛮横的制裁。可是,即便他的背部被打得皮开rou绽,血rou模糊,渗出的冷汗和着那双污浊眼睛里分泌的生理性泪水一起沿下颚弧线滴落,他惨白的嘴唇颤抖着,抬起头,依然用空洞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狱卒。 身强力壮的男人此刻却有些害怕,魔鬼迫使这个青年人的灵魂屈服,不,应该说,完全夺走了他的灵魂,使他现在只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傀儡。 “神父、您为什么会……”狱卒的鞭子脱手,眉目拧在一起,满脸沉痛,“变成这样?” 这位才华横溢且博学的神职人员,是市中心大教堂里最年轻英俊的青年,他曾站在高台上以沉稳而令人安心的嗓音为民众布道,曾细心聆听逝者的忏悔,为他们生命力的流失感到难过。这名狱卒还记得,就在几个月前,他是为自己的孩子主持过洗礼仪式的人。 “你、是谁?”他歪过头,竟显出孩童的天真单纯,以极轻的声音发问。 “我是送你下地狱的人,恶魔!”狱卒从虚妄的对过去的幻想中抽身出来,紧攥起的拳头挥向清瘦的、伤痕累累的神父。在拳头接触他的脸庞之前,狱卒看到,他连躲闪的意识都没有,只是愣在原地。 他的脸颊被打得歪扭,破裂的嘴角渗出血液,牙齿被打落了几颗。他垂着脑袋,斜刘海遮挡右眼,舔了舔唇瓣,即使没有昏厥,依然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