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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火葬场 (第3/3页)
我身为一个看客,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心里到底有些不忍。帘子放下前,忽而看到一点光亮,是太虚拿了盏小灯笼,慢悠悠向院门走去。我以为他到底是心软了,谁知两人说了几句,太虚转身就走,紫霞竟然缓缓跪了下来。 我又吸了口气,呛了一肚子冷风,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我最后也不知道紫霞在院外跪了多久,反正一夜过去,第二天紫霞还跪在那里。 他之前的伤肯定没好,近些日子没日没夜守在这边,这次又在雪里跪了一整夜,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我胆战心惊,生怕出去一看人没了,直接当场变凶宅。我窝在小院子里掩耳盗铃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晚上再小心翼翼看一看,这一看不得了,门口路灯下两个人影,太虚拿了盏灯笼,紫霞从地上站了起来,紧紧抱着人不撒手。 我一颗心放了下来,还好还好,不是凶宅。 雪停了,天又晴了起来。我开了窗,隐隐闻到隔壁院子飘来药的苦香,果然紫霞还是扛不住。我种花收花时听到他隔着一道墙在那儿咳,一边咳一边叫太虚卿卿,哑着嗓子委屈巴巴撒娇。 嘶。 紫霞这病似乎挺难好的,拖拖拉拉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能下床出门时我和小姑娘堆的雪人都化了。我再去太虚家时,看到紫霞蹲在旁边哄小姑娘叫他爹爹。小姑娘不理他,自己坐在小马扎上摇拨浪鼓,紫霞哄骗半天无果,笑着叹了口气。 我轻车熟路进了院门,小姑娘见了我倒是很开心,我跟紫霞到底不算熟,左右看看没找到太虚,只能问他人去哪儿了。 “去买药了。” 他语气得意洋洋带着炫耀,也不知道在炫耀个什么鬼。我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低头看小姑娘,辫子不再歪歪扭扭,甚至还梳出了花样,带了零零碎碎的小金饰,显得乖巧又矜贵。一看就不是太虚编的,我看了看紫霞,心里有些复杂。 我没等太虚回来,自己先溜回院子了。也不知道他俩到底在没在一起,反正开春了之后,紫霞的病好了,就又被太虚赶了出去。后来还是天天来当望夫石,只不过被赶出去的次数少了点。有一次我早起赶集,发现他在太虚门口偷偷摸摸的,竟然是在往里面塞情书。 要了命了。 小姑娘也渐渐跟他熟了,我撞见过好几次他让小姑娘骑在脖子上,悄悄过来隔着院墙摘我院子里的桃花。也不能怪小姑娘叛变,紫霞对她太好了,连犯了错都要帮她顶罪,跟她一起在太虚面前跪着,把袖子一卷送到戒尺下面,说娇娇儿小,手心嫩,打坏了不好。 第二年冬天,紫霞说自己有了后遗症,到了雪天就腿疼,终于能在太虚院子里留宿。我闻着隔壁的火锅香气,本想过去蹭一蹭,一掀帘子就看到紫霞在院子里搂着人单方面又亲又抱的,酸的我有些牙疼。 第三年春天,小姑娘有了名字,叫温迟,我叫她晚晚,紫霞叫她心肝宝贝娇娇儿。他倒是喜欢小姑娘喜欢的很,整天变着花样给她梳头发换衣服,今年的灯市也变成了三个人一起去。 第三年秋天,我半夜起夜,迷迷糊糊去上厕所,隐约听到了隔壁奇怪的声音。太虚面上冷冷淡淡,喘起来倒是又甜又软,朦朦胧胧透过窗子传出来。 “想不想给娇娇儿添个meimei?” 紫霞还在说sao话。 应该是在一起了吧?我心情有些复杂,觉得也在情理之中,谁知道第二天醒来一掀帘子,发现紫霞又被关到院外去了。 我不再有事没事往太虚院子里钻了,孤家寡人的,何必去找不自在。甚至在靠着他们那一侧建了一排竹林,不想每次一掀帘子就撞见两个人在院子各处腻腻歪歪抱在一起。 后来的后来,小姑娘上了学堂,我从集市回来,刚好碰见太虚牵着她往家走。我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穿过竹林,踏过石板路,走下长长的台阶,还没走近就看到紫霞一如既往守在院门口,见了太虚,眼底的灯火亮了起来。 “我等了你好久。”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