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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季明希怔住了，他从伊寻的脸上看到了和自己同样的错愕，忙低下头。甫一躲开对视，他那停了半拍的心脏一揪一紧，又狂跳起来，震得胸腔发疼。

    太狼狈了——季明希迅速按下了冲水键，似乎想要努力捡起些颜面——怎么可以在伊寻面前……这样狼狈啊……

    “一一，你先出去。”季明希怯得不行，声音很小，不过四周落针可闻，也足够让伊寻听见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伊寻走近的脚步声，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几分钟前伊寻刚一进门，就听到剧烈的呕吐声音。她连鞋子都来不及换，急匆匆寻声走过去，便和跪在马桶前满脸苍白的季明希对上了视线。

    “你……”怔愣过后，伊寻几步走过去，她单膝跪在季明希身旁，刚说一个字，声音便打起颤。

    伊寻吞咽了一下，压着声音里的慌乱，轻声问，“怎么回事？”

    “唔……”季明希一张口，胃里又翻江倒海地搅，这倒也省了他编理由的工夫，他捂着嘴，脸色更难看了：“一一，你先出去，我可能还要吐。”

    伊寻没动。

    季明希觉得自己要忍不住了，为难道：“很脏，你先出去。”

    “我不出去！”伊寻吼道。

    季明希实在难受，低下头又开始呕，他不知道伊寻为什么突然发火，只知道她离喜欢自己应是又远了一点。

    想到这里，他心中更加酸涩，只不过还没涩几秒，他打颤的身体便被人牢牢扶稳了，后背也被轻轻揉按着——季明希几乎难以相信，这些他只敢在白日梦里幻想的待遇，居然真的能够得到。

    伊寻没伺候过病人，她试着去学，却觉得自己在让季明希好受些这件事上向来都没什么天赋。季明希在她这样笨拙的照顾下看起来更糟了，他眼睛都吐得发红，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去医院吧，好不好？怎么胆汁都吐出来了……”伊寻不知道，她自己的眼睛其实也红彤彤的——季明希没有细看，否则会发现那里布满血丝。

    止吐之后，季明希连忙又去冲水，难为情道：“别看，脏死了。”

    伊寻十分讨厌季明希这幅生疏的模样——季明希生病了，身为妻子的她就在眼前，季明希却都不指望自己照顾他。

    这是什么道理？

    她烦躁地叹了口气，又道：“去医院吧，是吃坏肚子了吗？”伊寻没见季明希这么吐过。

    “不用，我就是……喝多了。”季明希虽然打算等伊寻出差回来后就告诉她真相，可不是现在——他已经吓到伊寻了，他不想再在这时候对她丢出第二枚杀伤力更大的炸弹。

    “你不是不喝酒吗？”伊寻蹙眉，倏地凑近了季明希，季明希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嘴里的味道不好闻，下意识躲开。

    伊寻见他这个反应又一愣，解释道：“我是……想闻你身上的酒味。”

    “我换过衣服了。”季明希心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