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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灭(微刀策,注意看文首预警) (第3/6页)
然而本要触地的两手空空,失了平衡的身体就栽进了一个大坑里。 他在坡上滚了几圈,落地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便立刻起身想去找那把刀,他一抹汗珠环视四周,忽的就勃然失色,惊颤的张着嘴无法动弹。 原来他身处的不是什么普通的坑洞,而是一个倒满了死人的尸坑,这坑呈圆形,有约一亩半地那么大,足足深十多尺,这样大的深坑居然连底也能堆的满满当当,而正是这些人的尸体接住了跌落的他。 李桓呆滞了片刻,尽管喘息间全是扑面而来的腐臭味,他也咬牙在深坑里连滚带爬的向前。 他听见叶潇暮跳了下来,已经缩短了两人的距离,四肢便不受控制的哆嗦,踉跄地踩过一个又一个亡者。狼狈堆叠的尸山中,有人露出了面目狰狞的脸,有人伏卧,有人四肢扭成极度恐怖的弧度,有人已成白骨,有残肢断臂,有滚落的头颅,天策咽下口腔里上涌的酸水,悲怆又决然的望着另一边坑沿。 从拥挤的尸体中,有一只断手以夸张的形状曲着五指插立在缝隙里,妄想抓住天空,在天策艰难抬腿迈过的时候,勾住了他脚踝短短的一截锁链,好像在阻止他前进,叫他也陪着他们一起坠入永劫不复。 李桓再次倒在一具残骸上,和这个仰躺在尸堆里的死人贴到了一起。他忙扑腾挣扎,被这样的接触和摔倒吓得魂飞胆丧,在支臂起身的那刻,他的视线正对上身下。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双目微睁着,眼帘下是灰败涣散的瞳孔,好像也在静静凝视着李桓。尸体还未完全腐烂,又被堆在上层,看来是刚死了才有几天。 李桓看着那张面孔,突然就被定住了一样,他的眼睛鬼使神差的移到那清瘦遗体右肩处,那里有一片灼伤留下的深色疤痕,是他无数次睡梦中都想伸手抚平的存在。 … “嘿嘿阿桓!” “阿桓,运到我家来的鲜桃,我给你拿了几个,不够还有!” “烦死了,每年春天这些蚊虫都想把我吸干。去去去,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去吸村头那个手脚不干净的乞丐去!” … 尸坑里却满都是飞蝇,还有啄食的乌鸦和秃鹫被惊起,他的下半身被掩在另一个尸体下,还露在外面的身体几乎没一块好rou,凌乱的黑发沾满了血块和尘土。握笔题诗的十指一个个皆被切掉,皮开rou绽的鞭痕里全是蠕动的蛆虫,触目惊心的伤痕无不昭示着他生前受到了怎样非人的虐待。 灰白的脸庞和记忆中模糊的面容重叠,那一刻李桓再忍不住呕吐感,他头一侧就开始干呕,涎水和胃汁从嘴边滴落,痛苦大睁的眼里不断流下泪珠。 叶潇暮追过来的时候,李桓就这样伏在那具残骸上崩溃的哭喊,他看到天策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绝望,是这个人受了天大的折辱也不会显露的痛切,是他发现自己不是林鹤书时,也没有的凄惨。 李桓好像难过的要死去了,怒喊的声音是那么凄凉嘶哑,断气般的泣血涟如,即使这样也仍要把林鹤书紧紧抱住。那时,看到天策这般模样,藏剑的心也被狠狠揪住,痛到鼻酸,他上前一步,想把李桓从这污秽之地拉起。 寒光一闪,叶潇暮眉峰抽动了下,因剧痛松开了手臂的力量,他趔趄退后一步,低头看向胸膛一道长长的血口。 李桓哭红的眼中都是血丝,目眦欲裂,剧烈的呼吸带动身体都在打颤,他紧握着那把滴下血的刀,搁在两人中间,暴乱的气息好似紧靠憎恨才能支撑着身体, 这一次,他真的带了杀意。 藏剑摸了下伤口的深浅,就静静看着天策举刀,用恨不得把自己挫骨扬灰的眼神盯向这边。那人在蹲下来查看林鹤书的时候又是极度的肝肠寸断,带着失之交臂的眷恋温柔,叶潇暮承认自己嫉妒了,不禁想如果他死了,李桓也会这样吗? 不会的,李桓巴不得他死,而且他突然不想死了。没错,他又因为这个人改变想法了。既然林鹤书已经殒命了,李桓顺理成章就是他的,他不想拱手让人,他的魂魄不要在地府眼睁睁的看着李桓不再属于自己。 “李桓,我只说一次,过来。” 叶潇暮隐隐不安,因此怒从心生,严肃的威胁对方。 天策像没听见一样,也不管那些扭动的蛆虫会不会落在身上,而是专注的背起林鹤书,当这天地只剩下他们二人,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