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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裹着年前一咬牙才舍得买下的大红色暖裘低头走在小将军身旁,看着眼前雪地的一排排脚印,有些发怔。 “滢姑娘,你不记得我了。如今见面,你都不敢看我。”琅玉偏头看着小姑娘微红的耳垂笑道。 濯清抿抿唇,似乎仔细回想了一番五年前是否与这二公子打过交道,可是思来想去,从前她是在四夫人院的小厨当差,便信誓旦旦道:“二公子兴许是认错了吧,奴婢从未见过将军您啊……” 可是一触及他看过来如水般的眼神,她却莫名的心虚。 “jiejie,我是小木头。”琅玉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眼。 是了,五年前,她曾每夜抱着一个身子单薄的男孩安睡,那样瘦小的孩子,似乎每天吃不饱,第一次撞见他时,他两手拿着放凉的土豆啃得正香,那只是她为了做一盅茄汁泥丸而剩下的两块烂土豆。 那样瘦小的孩子,半夜来厨房狼吞虎咽地偷吃,说是被苛待的下人都不为过,怎么……会是将军府的二公子呢。 是啊,小木头的出现是那么突然,他的消失也正是在五年前将军出征那天的一个月前。 小木头总是身上伤痕累累的,问他却不说原因,他也总是只有白天出现,醒来的床榻上连余温都摸不到。那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瘦弱孩子原来竟然是当时已经年满十一的小公子吗? 濯清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的少年,他是这样身量高大,这样昳丽俊秀。 “jiejie,你还记得我……我当时没有不辞而别,当年的事,你听我以后慢慢跟你解释……其实今日我来找你不只是为了叙旧。” 濯清看着眼前的俊美少年垂下眼睫,一层薄红迅速从他的脖颈蔓延到双颊,一双英挺的剑眉眉头微拧,似乎是忸怩极了。 “jiejie,我、我一直是心悦你的,我已经与母亲说了与你的事,如今年满十六,母亲答应抬你做我的通房,今后我们日日在一起,夜夜都可以相拥而眠了……”琅玉抬起眼睫,眼中满是光彩,他抬起手扶向濯清的脸。 濯清侧头避开了他的触碰,嘴中喃喃的:“你……你说什么?通房?原来是这样,你想要我做你的通房?当年你刊刊十一二岁,就存了这样的心思?” “不是的,jiejie,那时我只想要你陪着我,可是你总会离开的啊,你会嫁人生子,那我呢?曾经那段黑暗的时光里只有你陪我,战场上刀光剑影的每一刻我都念着你!只要能与你在一起,五年十年我都能熬过去,只要你陪我,只要今后你能陪在我身边一辈子!” 琅玉竟像是有些疯魔了,他紧抓着眼前女孩的肩头,眼中满溢着痴念和执着,可女孩眉宇间确只有深深的不解。 “我对你,只是曾经有过怜爱,如今的你对我而言只是陌生人,并无男女之情,要抬我做通房的事,就回了夫人作罢吧。” 风雪渐歇,只见她侧身挣开了桎梏,徒留那少年郎在原地深深地凝着那红色的背影…… 琅玉回到了屋内,掩不住满身的戾气,他先是砸碎了桌上新换的茶盏,又渐渐平复下了粗喘,眼波似不住地流转,沉吟片刻,他厉声道:“雁江!去给我查!jiejie这五年来的事情我要一字不差的听清楚,还有她入府前的来历,一并拿来说与我听。” “对了,不许惊动母亲的人。” 不过半个时辰过去,一袭黑衣的雁江匆匆回报。 “主子……那婢女,原是燕王党叶均的女儿,其父母兄弟已经伏法被诛,只剩她一人逃了出来……当年主母还是四夫人的时候,与其母小余氏是手帕交,因此留下她入府做丫鬟,老夫人赐名濯清。至于主子离京这五年,那婢女与厨房杂役之子范书义来往密切,近一月以来与新来后厨做活的烧火丫头秋儿交好。” —— “原来她竟是如此身世……” “去把那杂役一家打点干净,莫让人起疑。”琅玉轻拨蜡烛蜿蜒的火舌,冷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