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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另一個自己

    布置得富麗堂皇的大廳裡，觥籌交錯、衣香鬢影，端著美酒的侍者穿梭在賓客間。

    但這不是一個非富即貴的上流社會聚集的宴會，而是顧氏創立五十周年的慶祝晚會；受邀的全是政交名流，以及與顧氏有往來的客戶。

    何憫憫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即便是以著「關詠澄」的身分出席，穿著為她的身材量身打造的禮服，戴著弄丟要賠很多錢的奢華珠寶，她還是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澄兒，來了啊！」

    今年高齡九十的顧靖康是宴會的主角，受邀的賓客到場，第一個找的一定是他。

    在他與無數老客戶寒暄過後，正想坐下，卻被出現在眼前的身影給吸引，立刻揚聲主動打了招呼。

    何憫憫還有種跌進虛幻世界的錯覺，與老人對上視線，卻沒意會過來，自己現在是關詠澄的角色。

    「顧老太爺喊妳。」關錚在一旁暗聲提醒。

    何憫憫這才猛地回過神，甜聲喊道：「顧爺爺好！」

    顧靖康用滿是慈愛的眼神看著未來孫媳婦，姣好的面容以及濃纖合度的身材，以及那無人可取勝的氣質，滿意地頻頷首。

    當年跟老友訂下這一門娃娃親，還曾被兒子抗議過，可如今看來，他的決定沒有錯。

    他就不相信，顧臨默那臭小子不喜歡。

    他仔仔細細打量了她一番，熱切地拉起未來孫媳婦的手，輕拍了拍。「似乎還是太瘦了點，等等可要多吃點東西，胖點好看。」

    他與關詠澄見面的機會不多，難得見著，覺得小女娃與印象中有些不同，卻不覺有異。

    孩子的成長速度驚人，彷彿一個閃神就長大了，更何況是女大十八變。

    也許是因為老人家笑起來的感覺和瑪莉蓮有點像，何憫憫莫名的對眼前第一次見面的老人有好感，所以並不排斥他的碰觸。

    她很不小心就又忘了自己的身分，想拍拍他的肩，直率應道：「放心──」

    「嗯哼。」

    她的話才到嘴邊，便聽到關錚發出提醒的聲音，她秒回到角色中，柔柔雅雅開口：「好的，謝謝顧爺爺關心。」

    顧靖康微笑頷首。「那妳去坐著吃東西，不用像我們這些老人一樣，顧著喝酒聊天。」

    說完，不等她反應，他逕自和關錚聊起生意上的事。

    何憫憫應該已經可以找個理由藉故離開，偏偏，顧康靖特別照顧她，見她坐下後，讓人端了一堆食物送到她面前。

    她的生活一直過得很簡單，吃也簡單，就算看見同儕吃些什麼新奇的甜點美食，也捨不得買來嘗鮮。

    這一刻，看著精緻的千層蛋糕，酪梨鮭魚鹹食小點、鹹派、顏色夢幻的雞尾酒一一擺在眼前，她饞得食指大動。

    她酌量片刻，心想，只露個面就離開似乎也說不過去，而老人家的態度，應該也不會輕易讓她離開。

    她就姑且當這一餐是犒賞自己，敬業的把戲演足了，也把自個兒的肚皮填飽了，不也挺圓滿的。

    心裡有了決定，她便放開心來享用這難得的美食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