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溅雨_金杯一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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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杯一掷 (第3/3页)

升的暗火。

    她听见锁链轻移的声音,盛国的皇子问她:“你在品茶?”远林语意味不明地轻笑:“是啊。”不然呢?或许北地的蛮人配不上“品”这个字?

    “是什么品种的茶叶?”

    远林语对茶叶的品种不了解,于是合上书,充满恶意地嘲讽他:“聪慧的大殿下可以猜一猜,这是邺国已经失守的燕泽丘陵的上贡?还是楀州州府府主的珍藏?”她举着茶杯,居高临下地看着盛快玉,“又或者是——我们北方尕狼草原生长的奇迹呢?”

    盛快玉回望着远林语,道:“公主说笑了。”

    远林语歪了歪头:“我哪里说笑了?”

    盛快玉很烦躁。他被锁在这里的时候想了很多,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但他又必须平静——为了不惹怒北方蛮子,从骨气来说这不应该,但他终究是趋利避害的人——他想到第一次见远林语,她说自己有血气,也许她欣赏那种人,但以她的立场来看又不需要过于有血气。他闭了闭眼,故意问道:“金漠哪里产茶?”

    远林语微笑:“茶树生于南方也不是什么天生如此的铁律。”她转着玉杯——金漠国西北盛产好玉,那杯沿似乎镶着一道窄窄的金边,“想尝尝吗?”

    盛快玉不说话。他不愿意。

    娇俏但冰冷的女声说:“由不得你。”他的下颌被捏开。那只手在楯关风雪里握过银枪,在这间屋子里挥过鞭子。现在也一样有力。玉杯凑到他面前倾倒下茶水,但公主不肯让杯沿挨上他的嘴唇。一切都仿佛失控了,他感到任人宰割的屈辱,有甚于银枪锐利的枪尖。他几乎要被呛到,挣扎着要起身,牙齿磕上玉杯的边,坚硬的玉石撞上他的牙龈,一片渗出来的血。他咳起来。半杯茶水顺着他的下颌流淌到脖颈和胸前,湿透衣襟。

    小公主退后了一步,带着点冷笑,猛然将带着残渣剩液的玉杯从他胸前捞起来掷到地上,骨碌碌地转出好远去。有候在外面的人敲门,远林语方颔首沉声:“不必进来。”

    盛快玉硬止了咳声,道:“你生气了?”

    这句话听着倒有些心虚,又有些诚恳的小心翼翼,他自己说出来了之后有种宿命降临己身的感觉,因为语气、腔调都像他幼年时王府庭院里听见父亲对母亲说话,而他在脱口而出的一息后才察觉,并为之怔然——其实他也用相似的话问过前太子妃合氏。那是初婚的时候,后来一切背叛都来得太快,对于盛快玉来说,合芝受皇命的休离见弃、受父族的株连和自身的罪愆锒铛入狱,都像一道旋风,也皆如她饮鸩般从容。

    他的心远比记忆里说这句话时跳得更快,也更期待和好奇将得到的答案。

    远林语终于侧过眼眸,扫了他一眼。

    盛快玉轻轻扬起唇角,看着她。

    远林语眨眼,像看着一个童年时她暂未能射中中心的箭靶:“尝出来是什么茶了吗?”

    他没把握答出来,咬着嘴唇的边界,舔舐吮吸着唇瓣;鼻翼翕动,嗅空气里残余的茶香。远林语忽然俯身凑到他面前,舌尖拨着他下颌沾上的一根茶叶,送到他嘴唇上——他惊讶地微启嘴唇,和她的贴在一起——然后顺着湿滑的茶水,舌头伸进了湿热的口腔。远林语不会接吻,自顾自好奇地从他干燥开裂的外嘴唇舔到里面那光滑的地方,玩弄了几下,和盛快玉的舌轻轻触到了一起,她惊了一下,立刻退了出来。盛快玉原是不敢动的,他心口狂跳,鼠蹊发热,身体有些僵直,生怕自己过度的反应惹得小公主大怒,尤其是被她舌尖挑逗着的时候,他几乎抑制不住想狠狠地亲她。

    远林语的眼神有点疑惑,似乎是在疑惑自己应不应该生气,然而犹记得初衷:“尝出来了吗?”盛快玉喘着气,yuhuo焚身,硬得发疼,看着少女澄澈又直白的眼神,闭了闭眼,声音带着忍耐:“是西府天梭——盛国的茶,所以是来自楀州州府,是殿下的战利品。”

    他说对了。但远林语现在更好奇他因为动情喘息而微微起伏的胸膛。她将手掌平放在他的胸膛之上。呼吸渐平缓,但仍有正常呼吸的轻微颤动。她拉开盛快玉衣襟的系带,满不在乎:“你也是我的战利品。”

    盛快玉胸膛起伏,感觉声音不是自己的,仿佛是灵魂里的另一个人在说话:“是。我是殿下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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