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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她飞起一脚踹到他的脸上。 屁股着地的男孩还想抽搐着站起,她又照脸踩了一脚,这回头也磕到了地上。手还能乱动,再一脚,腿还能踢腾,再一脚,身子还能打挺,再一脚。 她听到周围乱作一团,有人哭了,有人尖叫,有人大喊老师,还有人向她扑来。 她无视所有,只是一下一下,踩下去。 直到连白色的运动鞋面上都溅上红点,她才在拉扯中移开腿,凝视着脚下烂西瓜一样的脸说:“现在你也流血了。” 校长办公室门口,蒋澄星望着天边的火烧云缓缓变形。身侧的门开了,母亲走过来拍拍她:“我们回家。” 她牵起母亲的手,迈动脚步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瓮声瓮气的呼唤。 男人局促地来到母女俩面前,点头哈腰道:“蒋局不好意思,这事儿是我最开始误会了,都怪我家那混小子口无遮拦,被教训得该!咱们小孩子打闹别伤了和气,您瞧我这儿还有两包好茶……” 母亲拉下脸:“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提醒你这是在公共场合。”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有听男人辩解,母亲忽而把头转过来看向蒋澄星:“星星想怎么解决这个事呢?” “要原谅他吗?” 男人的目光也望过来了,两个大人都在等她开口定音。 “好,”她说,“让他给我道个歉就行。” 后来周一的班会上,还裹着纱布、脸肿得像猪头似的男生颤颤巍巍地走上讲台,掏出道歉信当众朗读。 蒋澄星坐在下面,听见他嘶哑的嗓音抑制不住地打抖,在第一声不知自何而起的笑声后,哭得越发惨烈。鼻涕泡接连顶起纱布,衬得台上的人越发像个滑稽的花脸小丑。掌声响起,她跟随众人一起拍手。 看吧,这就是异类的下场,无论被怎么对待都正当合理。但只要人们将她认作同类,就可以视而不见她的越轨。 是以她能够凭此倾泻自己的意志。只需做得体面,让人挑不出过错。 就像现在,她可以如此自然地圈养一个人,断掉她和外界的有效联系,训练她的忠诚和服从,让她今后只作为自己的一部分而存在。 成欣真的,非常可爱。蒋澄星发现自己连在外忙工作的时候都会见缝插针地想起她,依赖撒娇的样子,捂着伤痕掉眼泪的样子,还有就算被掐住脖子也不挣扎,只是随着收紧的手缓缓瞪大眼睛的样子。 这样的人没办法独立存活,她从以前起就是这样的异类,即便以最卑微的模式相处,也好过被人孤零零地抛在一旁。 蒋澄星很清楚,很了解。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那时她已经腻味了流于表面的情谊,厌倦了受人追捧的浮名,她站在人群中央,却几乎不曾与人相连。至少在那间教室里,在前后相坐的时候,她们曾共享过同一份秘密的孤独。 直到后来,蒋澄星意识到当时的自己对她抱有怎样的兴趣,早在接触所谓正式的BDSM规则之前,那些如脱缰野马般的糟糕幻想,才是她当年聊以度日的支撑,如今循循善诱的本源。 才不是在跟她做什么游戏,她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她的全部人生。 蒋澄星喝了一口咖啡,暂且放下手头的工程,点开电脑上的一个远程控制软件。 早在成欣第一天步入家门时,她就开启了全部房间的摄像头,装修时特别要求的多机位多角度也派上了用场,后来甚至又多加了几个,力保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细致入微地观察她的状态。 大概养只讨人喜欢的狗狗就是这么快乐的事,哪怕只是瞧一瞧她的睡颜,也会比手上的咖啡还要提神。她一边翻着监控画面,一边想成欣也许可以算作她的力量源泉。 下午这个点她应该在练琴,但是钢琴灯上的摄像头没有拍到人影,那就是去睡觉了?可卧室的床上没有拱起被窝,沙发上也没有看到身影。或许是饿了去找东西吃?然而厨房里同样空无一人。 她放下杯子,从第一个窗口画面开始,一个一个检索。 客厅、餐厅、主卧、次卧、书房、阳台、卫生间……她来来回回反复看,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画面,哪里都没有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拨打她的手机,屏幕在床头柜上亮起,迟迟无人接听。 蒋澄星霍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