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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评你活该,你要上去挨批,我就带着你大哥他们给你鼓掌去,要能让你长脑子,多批评几次都行。”薛花花把鸡蛋往衣服上擦了擦,她天天割猪草都会挑些最嫩的草,亦或者抓些虫子蚯蚓回来喂鸡,这个月几乎每天都捡得着蛋,向村里借的鸡蛋还清了,这个留着自己吃。她把鸡蛋放到自己房间,出来时,陆建勋正跟长辈训晚辈似的骂陆建国,薛花花没个好气,“就你话多会骂人是不是,你听梁兰芬骂你二哥,你咋不骂回去呢?”陆建勋立即怂了,他何止是骂,扔了背篓打一架都想,但旁边的人起哄得太厉害了,人人扬着期待渴望的目光,好像打梁兰芬是多么件振奋人心的事情似的,陆明老娘还在旁边给他拍手,“建勋,打她,打她。”不知为何,他想到薛花花波澜不惊的眸子,激起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刘云芳多厉害的角色,怂恿他动手自己在旁边观战,落到他妈耳朵里,肯定骂他头脑简单别人一激就乖乖上当了,所以他非常听话的咧着嘴笑了笑,从容地优雅地离开。他妈说,别人想看你生气你越是不能生气,相反要咧着嘴笑,笑得越欢实对方气得越厉害。至于何为从容优雅,他不懂,大抵就是步子迈得轻巧些吧,就像挑粪的社员,扁担把脊背压驼了,但他们走路都是一颠一颠的,好像肩头的粪没有重量似的,而对方有没有生气,他没回头看,反正他是听到吵得跟乌鸦似的梁兰芬没声了。他觉得自己该接受表扬,得意洋洋挺着胸脯把保管室的事儿说了,不忘给自己加词,“听梁兰芬讨伐二哥,我气得浑身发抖,好多人鼓励我拿出打刘华仙的架势跟梁兰芬干一架,我扔了背篓,撸起袖子就快冲过去了,刘三婶突然鼓掌,我就想啊,不对啊,我打她是我看她不顺眼,你刘三婶鼓什么掌啊,又看其他人纷纷举起手有拍手的趋势,我脑子灵光一闪,马上就想到妈说的话了,看热闹的都是劝打不劝和的,谁先动手谁没理,然后我就想啊,不能上他们的当,怎么说妈也教我好多东西了,人不能光吃饭不长记性,想明白了,我就慢慢的优雅的背着背篓自己回来了。”“妈,你不是说人要优雅吗?你看看我做得对不对。”边说话,他边捡起地上的背篓,跟慢动作似的套在背上,挺着背,扭着腰肢,左手甩右手的小步往前走,走几步不忘回头问薛花花,“妈,怎么样,优雅吗?”薛花花眼睛疼,昧着良心的点头,“不错,不受人唆使是对的,你二哥该多跟你学学。”自动略过‘优雅’二字不提。家里养成个习惯,每天吃过晚饭,大家就坐在一起聊天,薛花花不知从哪儿教他们做人,捡着件事说件事,从陆德文做得不对的事开始说,教孩子是个缓慢长远的过程,他们才十多岁,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薛花花只能尽自己的努力。陆建勋的话或许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他能管住自己冲动的性格,她说的话算是有点效果了吧。不得不说,陆建勋留下个‘装逼’的背影还是刺激到梁兰芬了的,她眼里,陆建勋不搭理她不是像其他社员认为她说的对,而是瞧不起,那轻蔑的眼神,昂首挺胸的身姿,左右扭动的腰肢,分明是懒得和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