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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霜露重 下】(大搞特搞) (第1/5页)
因着昨夜那场床纬嬉闹,苏柔始终有些心虚,梳洗既毕,服过药,便执了一把麈尾,借口洒扫躲入东厢房中,避而不出。 厢房一应桌子案杌干净齐整,左面置了两台博古架,对角则放了一座千秋柜,各自存有书卷典籍,或是棋盘笔墨,其中夹杂不少稀奇古怪的摆件,诸如干花、纸伞和竹制茶具一类——都是从前远游途中所收获的。 屋内每日都由祝晚棠清洁收拾,其实没有多少积灰,她装模作样扫了一圈,随后拿过一本《搜神记》,坐在窗边,默默阅读起来。 夫妻两个虽通文字,却对四书五经先人教化之流无甚兴趣,平日里苏柔更为清闲,杂学旁收了不少文章,大多是些古今逸闻、神异奇谭,常与丈夫共读,颇得乐趣。 “汉北海营陵有道人,能令人与已死人相见。其同郡人妇死已数年,闻而往见之……” 一时贪看,读至第二卷时,忽听槅门轻响,似乎有人推门而入。 “在看什么呢?”祝晚棠含笑问道。 “汉朝有一男子,他的妻子身故,遂请道人作法,只说愿见亡妇,死不恨矣。道人传他相见之术,夫妻果然得见。” “我只知汉武帝思念李夫人,曾命方士招魂入帐,不想民间亦有此等传说。” “人间之情,无分贵贱。”苏柔合上书页,略一摇头,“可惜鼓声响起,便要分离,而在临去之时,男子的衣衫夹在门扉间,只得扯断。又过了一年,他便身亡,家人为他夫妇合葬,谁想打开坟冢,却见那妻子棺盖下方,正夹着先前的一截衣衫。” 此事说来唏嘘,见她眉间乍生轻悒之色,祝晚棠待要宽慰几句,视线扫过桌上麈尾,似是想到什么,话锋一转,笑道:“我昨天也看了一个故事,你可知道这根麈柄还能指代什么吗?” “什么?”苏柔自是不解。 “男子阳具。”祝晚棠把麈柄搁在妻子身前,供她端详,“像不像?你看,长而直挺,一端圆翘,一端带有毛发。” “净看些不正经的。”她耳根微有红意,别过身子,不再理会。 祝晚棠拉过她的手掌,捏了一捏,微笑道:“说点荤话逗你开心罢了。”又道:“饭煮好了,有你爱吃的排骨,走吧。” 这才双双并肩去了后厨,用过饭,仍旧各自忙碌。祝晚棠想要积些酸菜,跑去院里寻找合适的大缸,苏柔则回到前厅,倚门低头纳着鞋垫——靴子已经制好,手脚快些,明天他就能穿上新鞋了。 午后起了一场秋风,三两枯叶吹入窗牖,凄凄瑟瑟,烟影低迷。 她拉过窗页,回身瞧见丈夫走进堂内,似乎刚刚结束了冗杂家务,一面解下襻膊,一面拎起水壶,想要倒水解渴。 “桌上有水,给你提前备好了。”苏柔取出一张罗帕,细细擦去对方额角薄汗,“找到合适的水缸了吗?” “没呢,明天上街买个新的去。” 他端起桌上杯盏饮尽,水温正好,不凉不烫,余光落在随手搁在笸箩上的鞋垫,照例夸赞两句,忽然随口道:“我二哥也很擅长纳鞋,从前家里所有兄弟的鞋子都是他一手缝制的。” 罕有男子精于针织,苏柔稀奇道:“倒未曾听你说起。” 祝晚棠抿着唇,轻轻揭过话题,道:“他走得早。好在如今有你,我又有新鞋可穿了。” 闲话两句之后,他起身走向柜,捧着某物,走到床帷边上,俯身朝内铺展。 苏柔不由好奇,上前一看,这才瞧出竟是一张绿莎彩丝茵毯,冬日置于坐卧之处,可以取暖御寒,此时铺在床榻中央,不过方方正正三尺来宽,稍显窄短了些。 “好端端的,寻它出来做什么?家里不是有张褥席吗。”她疑惑道。 祝晚棠伸手抹平边角,只道:“待会要用上。” 待会?用上? 苏柔注视那张小毯,先前不解,随后望向丈夫,见他一副温和平静的含笑神色,唯有目光灼灼,黑瞳紧紧粘附于她身上,这才了悟对方话中深意。 不等红晕慢慢腾腾染透面颊,她扭身欲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