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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第3/4页)
走廊另一头的方向走来,我耳边是很清晰的打在绿植叶上的雨点声。这里修了个天井花园,好像是从热带运过来的品种,身价不菲,但我从没看见有人来给它们浇水,平时全靠上天馈赠,而且能活得很好,每次下来我都会被这种生机勃勃的绿色闪瞎眼,我觉得绿毛应该就是受了它们的启发——我想起十年前被我一盆水毁掉的白玫瑰,或许我不去照顾它们,它们就不会死。我搓搓鼻子,对绿毛招手: “有打火机吗?借个火。” 他神情恍惚地点点头,从屁股一路摸到自己的胸,最后在前裤兜翻到了打火机,递给我,他还告诉我厕所门锁上了,进不去,我看他撞了鬼似的,闲着没事问了一句,怎么了,里面的人你认识?他慢半拍讪笑着回,这我也不知道……我先撤了,姐下次再聊。 我缓了几口烟,在厕所墙根蹲下。厕所朝教学楼这面的磨砂窗被封死(为了防止有人从外面打开),但可以看见一团黑影在匀速左右反复移动着,角落的人微微靠着墙,一动不动的。 我抖掉烟灰,把面前激情上演的动作片当皮影戏看了一会儿,大概是过了五六分钟,我的烟燃到头,剩下短短一截滤嘴,里面的两个主角终于换了姿势。 “擦干净点。” 我丢烟的手一顿。 黏在那人身上的黑影往后撤,有些犹豫地说: “最近手头紧……你看能不能加点钱?” 我震惊地咽掉唾沫,迅速掰着麻成雪花屏的双腿偷摸躲到走廊转角。片刻后,门从里边被人拉开,衣冠楚楚的谭风卓走了出来,他顺手托了一下眼镜,轻轻地掩上门。 谭风卓这样雷打不动市评三好学生,头脑优秀,精密得像最昂贵的表盘一步都不会走错的人,或许连庄霞都不知道,自己精心培育的机器人有一天学会了在同伴面前砸死麻雀,用金钱交易性欲,以高人一等的姿态让人给他吃jiba。 撞见谭风卓这种“好事”在我意料之外,我还以为总有一天拆穿他阴逼伪装的证据会是:期末请年级第二偷偷递作弊小纸条;钢琴大赛弹错了崩溃大哭下台找mama;放学后霸凌同学被我和蒋慕然一举抓获……诸如此类。 有一种更深的郁闷在我心底扩散开。我手里还夹着那截烟头,刚好能被我用来当借口丢掉,我装作路过的样子推开门,正在洗脸的女孩胡乱抹了几下嘴,抬起头,从镜子里看我。 “你……”她突然结巴了,好像我是来审问她的扫黄警察,顾不上手里的动作,湿着脸回头,“大姐,你怎么在这啊?” 我从隔间抽出两张厕纸塞给她,低头把她甩我身上的水珠拍掉: “你先把脸擦干。” 她静了一瞬,眨眨眼: “我们上次见过。” 我朝她笑笑,我记得,你今天还是很好看。她不好意思地抿了一下唇,随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躲闪着我的目光,用手背挡住嘴: “我等、等会还有课,先走了。” 我按下打火机,喊住她: “你叫什么?” 她的刘海撂在两边,露出一对秀气的眉毛,能看得出定期修剪过,眼尾微挑,像只神秘的黑猫,脸小得一个巴掌就能遮住。看一次还好,看多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她就像…… “包彩云,”她有些难以启齿,“你可以叫我财运,绿毛他们也这么叫。” “彩云……”我又给自己点了根烟,“刚才出去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包彩云晦涩地盯着我,声音一下局促起来: “认、认识。”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你别怕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