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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第2/2页)
只能望向你的哥哥,他就在你身边,而你信任他。 可你只等来了长久的寂静。 他摸了摸你的头,转身对那人开口,“好啦,阿妍本来就黏我,姑父你这样说她要生气的。” 你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因涨潮而被遗落在沙滩的鱼大抵和你差不多,都在渴望早已远去的大海。但鱼死前的七秒里都是大海无情的模样,而你却不得不在冷冽的寒风中拥抱逝去的回忆。多像莫名被分手的可怜人啊,你自嘲的笑了笑,拿起放在桌上的空酒瓶…… 砰!艳红与鲜绿交揉着在你眼前绚烂的炸开,盘旋而上,像是藤蔓于初秋绽放出明艳的花朵。一闪而过的炽热落在你的手背,你低下头,平静的望着溅落在你手背的一滴鲜血,双耳间是不绝的刺耳的尖锐爆鸣。刺目的红在你眼前搅动,尖叫,奔流。你突然意识到,那血与你本是一体的。可哪有怎么样呢?你的恶浑然天成。 但是你有点头疼——毕竟是双胞胎,你和你哥会时灵时不灵的共感——很不巧,在你哥被你砸了头后,你的后脑勺不合时宜的隐隐做痛起来,它让你从某种角度而言冷静下来。你站在原地,左手还拿着那个半碎的酒瓶。理智归笼,你后知后觉的感到茫然,脑内沸反盈天。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声音自不为明状的远方而来。你感受到温润的风从唇边呼出。你想起风,雏鸟腹部的绒毛。可你也听到滴答的水珠滚落。粘稠而沉重,混杂着缠绵的罪恶。是血低落的声音吗?你浑浑噩噩的思索,数不清的人声在你脑中回荡。你徒劳的挣扎,然后放弃抵抗。 你看向你哥,他转过身,鲜血从他的眼皮流淌,挂在他的睫毛上,像委屈的眼泪。如果是三分钟一起,你发誓你会凑上去亲亲他的眼角。你定了定神,再次开口: “滚。” 学会放手并不难。就如你母亲所说,你与你的父亲一模一样。他当年也是这样,不由分说就与母亲离了婚,转身就与小情人喜结良缘。你很自然就学会了他当年的风范,唯一的区别大抵是你无法割舍对你的兄长肆意蔓延的感情。 你期望你哥能意识到你做了多么大的决定,如果他来和你讨论这件事最好再道歉,你就会抛弃所谓的该死的世俗真理,恶狠狠的抱住他。 好吧,他没有。 或者说,他一直什么都没做:在你把他从男生群里拽出来的时候,在你又一次为了和他黏在一起而被母亲咒骂时,在你看到来人时松开手时,你从没听到他平静的声音响起,为你或什么人辩解。也许那一次次你因愤怒而激起的心悸真的没有他的参与吧,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有时候真的会带来不必要的误会,你想着,从同桌那掏来一根棒棒糖。天色渐暗,你转回头去看滔滔不绝的老师,窗外一颗流星划过了天。 把他抽离你的生活很简单,毕竟他很少拒绝你的任何要求。你一度怀疑,如果你说想和他上床,他就会自动脱干净衣服在床上等你。虽说性爱可以迅速增进激励,但你们还没到需要靠zuoai来维持关系的时候。 “那是一种肮脏的,易碎的线,将两个陌生的或是将离的人短暂的粘合在一起。”你曾这么向你哥解释你眼中的zuoai——是啊,看看你们的父母吧,短暂的见面后就是近乎无人知晓的婚礼,你敢打赌他们最亲密的时候就是孕育你和你哥的那个晚上。 “根本不相爱的两个人生出怪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