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第37节 (第4/5页)
上今日?,常娘在洛阳还不满旬月。” 温廷舜道?:“来洛阳时日?极短,开了一家酒肆,但一日?只卖一瓶酒,酒价又昂价得出奇,看起来也不像是真正要卖酒的。” 甫桑道?:“媵王近日?频与这个常娘互通文牒,两人都弥显可疑,少主可要让卑职继续查下?去?” 温廷舜摆了摆手,抿了抿唇:“还没?到真正的时候,先不必打草惊蛇。” 甫桑与郁清相视了一眼,知晓少主自有绸缪,遂是也不再多问,从文景院离开,整一座空寂的院子里,除了书童临溪慢火烹茶的声音,还有远处曲氏低斥庞礼臣、吕氏温声送客之音,再往后?,便是人籁俱寂,温廷舜静静地端坐于案前,拿出了一折奏愿书,这是与金花帖子一同盛放在锦匣里的,奏愿书上原本写?着岳州这一地名,意味着他申请官家将他下?放至岳州做官。 钦州与元祐十六州隔着一条燕云河,距离大晋的旧都甚近,还距离藩王戍守的边关不远,关窍众多,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温廷舜听闻藩王已有反心,让媵王赵瓒之回京,便是其?贰心的征兆。温廷舜遂一直打算跟其?接触,方便他实现一己?筹谋与宏图。明面上,他纵然要与阮渊陵合盟,这位大理寺寺卿手再长,也无法伸至岳州去,温廷舜行事?都会留有后?路,从不会让任何?一人掣肘他。 可现在,温廷舜濡了一会儿?墨,拂袖挑腕,将岳州改成了洛阳。 借着烛火,他审视着洛阳这两个字,强逼自己?专注心神,静默一会儿?,眼前复又浮现起温廷安与庞礼臣在书房里的对白。 温廷安自幼时起便被吕氏当做男孩养大,她的性子有潇洒落拓的不羁,也有偏执坚定?的柔韧,来去自由?如风,只要她坚定?去做一件事?,那件事?一定?会做得成。他想起在幼时起,看着温廷安在外边玩,而他只能受训于温青松,按时完成框定?好的蒙学课业,他心中有过歆羡,但想着骊皇后?与殉命的滕氏,他不得不沉下?心来,他的命都是被匡定?好的,终其?一生都别无选择,许是疏远了她,她认为他背叛了她,便时不时给他使绊子,诸如窃走他刚刚写?好的文章,或是在他的字帖上信笔涂鸦。 十一岁那年,他有一回诗文又被温廷安窃走了,温青松并不知情,认为他偷懒了,他并未解释,一声不吭地领了罚,跪在崇文院庭院里,那时落着参天大雪,朔风拼了命地往他骨缝里钻,阴霾压塌了肩骨,他在雪地里跪了两个时辰,又饥又渴,府中仆妇下?人不敢妄自接济,长房无人来替他求情,只因他的身份是庶子,并不受厚宠。后?来,是温廷安将他拽了起来,将窃走的诗文具呈上去,温青松见状,怒不可遏,要罚温廷安,但为温廷安求情的人颇多,最后?温青松只罚其?抄了十遍族规便了事?。 自那一跪,温廷舜病了两日?三夜,做了诸多光怪陆离的梦,梦见最多的便是母后?,她一身华丽绮靡的宫装,在荒凉无状的松山上唱着愁断人肠的离歌,依和时断时续的音韵,依和着时缓时急的风鸣,依和着时沉时轻的的心律,这是大晋的亡朝之音,他谛听着,不由?地悲从中来,朝着骊后?奔跑过去,要扯断那枯树上的白绫,要救下?她。 可是,温廷舜终究是来迟了一步,寒风猎猎,骊后?的衣影陨灭在了树下?,他的心跳快要蹦出了胸膛,焚心似火,正要悲声呐喊,却发现自己?惊觉地醒转在榻子上,后?颈与肩脊俱是虚冷湿彻的汗,支摘窗外的午日?斜照进来,晃了晃他的眼,他又发现自己?正攥着温廷安的骨腕。 她坐在床榻上,正在看着满是墨画的话本子,一心二用,似乎本想瞅一瞅他到底是生是死,结果他突生梦魇,下?意识抓住了她的腕子,错将她认为是骊后?。 温廷安心思敏锐,罔顾腕子上的疼楚,问:“刚刚听到你喊母亲了,你是想起闻氏了么?” 温廷舜思绪恍惚了一舜,他没?答她的话,心中只有浓重?的厌离之念,只道?:“长兄,你能不能用掐住的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