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冬的冷冽，夏的狂热 (第2/6页)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没有信仰的人就是这样的——”

    “中国人怎么你了啊刨你家祖坟了吗？！就这么恨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咒骂斩断了乔治的控诉，响彻了整个客厅。

    根本都还不需要亚历克斯做反应，从楼梯后蹿了出来的meimei，就已经叉着腰，喘着粗气，大声帮他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这下子，所有人都僵住了。

    这辈子估计都没被人，尤其是小孩子这样怼过的俩老人，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觑，气得脸上涨红，差点没厥过去。

    莱斯利发泄完，便头也不回地向大门口冲了去，马尾辫在空中甩出一个倔强的弧度。

    “莱斯利！”

    亚历克斯根本顾不上气得半死的爷爷奶奶，不由分说跟了上去，追至门外的参天雪松下，meimei一手扶着树干，一手给自己顺气。

    他刚想伸手拉她，对方猛地转过身，目中要喷火一般怒道：“他们儿子不赚钱吗做工程都是做慈善？！靠化缘养大你们哥俩？！你们家海景房是靠祈祷祈来的？！他那么说咱妈你能忍？！——你别拉我，我不会道歉的！是你爷爷奶奶我才客气的，不然我早一脚踹上去了！”

    想拉住meimei的手被狠狠甩开，亚历克斯想都没想，不容她挣扎地直接拽住她，火气完全不亚于她：“谁让你道歉了！”

    莱斯利懵了。愣怔的瞬间，她已经被哥哥拖拽着带回了屋内，带至了两位老人面前。

    早该知道，meimei是不会乖乖听话，避开这场面的。

    他看着爷爷奶奶，那恼羞成怒，鼻孔看人的表情，仿佛是认为无礼的中国女孩是被他带回来给他们道歉的一样。

    亚历克斯突然很想笑。

    他想到了曾经被自己视为圣典的《马太福音》中，耶稣那番关于右脸被人打了，要把左脸也给人家打的“箴言”，觉得这个世界简直荒唐。

    你们自诩有信仰，可也不见有把左脸伸出去给人打的觉悟啊，那为什么我们得有呢？

    他忍了一辈子了，他再也不想忍了，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忍了。爱要说出来，厌恶，也要说出来。

    “我原本想着，好久没见了，我做孙子的见一下爷爷奶奶，理所应当。是我错了。”

    亚历克斯紧牵着莱斯利的手腕，目光那样坚定，语气那样平淡，陈述着既定事实一般。

    “从我记事起，你们就在我耳边说我mama的不是，那些个说辞，我都会背了。今天将是你们最后一次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正好今天我meimei也在这儿，就做个见证。”

    突然被点名，莱斯利缓过神来。面对两位老人那惊到下巴都要掉了的样子，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她，此刻不知为何却不自禁地往哥哥身后躲。

    “我mama的事，我不在意了，连我爸都早就放下了，你们有什么好说的？

    且不说我去纽约是工作调动，就算我是为了我meimei才去的纽约，那又怎样？！我照顾她也是我心甘情愿！谁拿刀架我脖子上了吗？你们有什么好说的？”

    说着，他将躲到自己身后的meimei的手拖到身前，紧紧攥在手中不放。

    “你们要是觉得闲，可以去旅游，可以上点老年兴趣班，可以做做慈善，或者去教堂多呆呆，多和你们的朋友聚聚。

    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孙子，就请你们从今以后再也不要插嘴我和我家人的事情了。曾经的沉默是我软弱，今天你们在我家冒犯我meimei，冒犯我meimei的父母，我不可能再忍了，我希望你们可以给我meimei道歉。”

    莱斯利以为自己幻听了。

    但抬眼看到哥哥目光如炬，从容不迫，便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她虽说不上什么大孝女大贤孙，但作为一个东亚人，目击哥哥对长辈，尤其是爷爷奶奶这种大家长的直截对峙，还是被震到不敢动容。

    两位老人也以为自己幻听了，连连惊呼。

    如此忤逆的行为，即便是对于没那么强调长幼尊卑的白人家庭，也是匪夷所思的，更何况这话还是出自从小跟个包子一样的孙子之口。

    像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