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蠃虫 (第1/2页)
(二) 蠃虫
———— ———— 后背的伤处, 钝痛如灼, 又如蠃虫肢触在肌肤上蠕爬, 湿稠而麻痒。 你撑起沉重的眼帘,鼻间没有阿婵和鸢使的气息。手肘上光裸,一激灵直刺后脑。条件反射,你猛抓起肘边石砾就要往身后扬。左腕刚离地半寸,一只瘦削大掌骤然钳压,肩腰上下一沉,整个身体也被牢牢控制。 “殿下稍安,伤口再崩开,末将可没多少药了。” 从容又凉薄的尾音,卷上你左耳,熟悉的冶艳笑容停栖你肩头。金属与血渍的淡淡腥味也漫入鼻腔。 文丑……一瞬之间,也足够你估衡清目前处境。失去意识前,确实只剩下他拖着你撤退了。后背中的那一箭,像是浸了活捉用的麻药,现在还不怎么使得上气力。內甲被褪下,叠在草堆上,露出弩箭扎穿的窟窿。束胸的绫带似乎被清洗过,隐隐还有些红渍,松松缠绕在胸口,沁出草药的郁香。 饶是情有可原,羞涩与无法掌握事态的惊惶,让你皱起眉头,一时想不出言辞,紧抿着唇,盯着那张放大的笑脸。不可否认的昳丽,却从来与赤忱君子搭不上线,讨厌得很。 见你不再挣扎,他卸了些力道,却也没起来。动荡间,他浓密的长发与辫子早已垂落,覆在你肩头,又滑入敏感的颈窝、腋关,凉软发尖扫打在手臂,刚才一番挣扎,被压缠在你肘弯。虽面若好女,武将的身躯笼罩下来,高大而充满威慑力。蝴蝶骨处,一片玲珑冰凉,该是他脖间的珠片。后臀处,硬邦邦的,顶着……顶着他腰带的蜉蝣扣。 一阵热潮冲上面颊,禁不住夹腿,你咬了下后槽牙,强自镇定:“寡人不乱动,将军戮力以护,铭感五内。” 文丑一愣,琥珀色的眼珠,从你冒了细汗的鼻尖,游移到腮边、耳廓。在你快沉不住气,要开口“晓以利害”前,他松开了钳制,退了退,又托起一叶盛满绿糊的荷叶,一手捏起细长的银勺:“那请殿下保持,刚敷的药全弄散了,末将得重新来。” 一时无话。身后的动作倒规矩轻巧,但草药糊甫一接触创面,冰激痛麻,你压抑不住吟哼出声:“嗯唔……哎嗯……” 唔吟三四下,身后动作停下来。你迟疑着,正欲回头。一节颇为新鲜的短树枝,递到你唇边。 “殿下可以咬这个。” “谢了,寡人忍得住。” 一口闷气赌在胸口,你攒紧拳头,到底没再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