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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宰第五天 (第1/2页)
我此前从未做过梦。 这是很难想象的吧。 人,只要是作为人这个碳基生命体存在着的,从理论上说,或多或少都会存在着做梦的体验的,因为梦境,实际上就是意识的另一种呈现方式。人醒着的时候,呈现的就是思考与念想,而睡着的时候,就自然是以梦境方式呈现意识了。 像这种信誓旦旦说着自己从未做过梦的话,多半是骗人的罢,又或者有做过梦,只是自己把这经历给遗忘了,转头来便开始否定自己有过,类似这种意识的存在多了去了。 但对我来说,对自己下的这个结论,我是很能肯定的。 因为,我对于自己的碳基生命体的人类身份,是并不存在全然的认同的。 由一物凭空创造出来的所谓人类个体,此前的经历一片空白,没有过往的行走在人世的异类突然的拥有了被创造出来的记忆,然后填充进这具躯体里,便创造出了这存在「灵魂」的人。 这样被创造出来的「人」,真的能算作是人吗? 即便他拥有与普通人类别无二致的外观,与真正的人类生存在同一空间,用这双「人类」的眼睛平等地扫视着此世之境,慢慢拥有人类的喜怒哀乐,非人的特质被隐去,逐渐生出「人类之心」,和真正的人类已经几乎无差别了。 这样的人类,也能算是人吗? 我不知道。 我无法去完全地承认自己人类的身份,也无法完全地否认自己非人的特质,即使除我以外无人知晓。 因而我并不全然认同。 我的此前是完全空白的,也不存在全然的人类认同,当我说自己并未做过梦的时候,被大脑遗忘程序蒙蔽进而说谎话的概率是很低的。 话题似乎有些跑远了,那么,还是让它重新回到正轨上吧。 正如我先前所说的那样,此前我是从未做过梦的。 往往躺在床上或是坐在桌前,眼睛一睁一闭便是一整晚了,身体所能感知到的,只是一片死寂的黑,等到了第二日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是无间隔地衔接上昨夜思考的思维。 而这种情况,从我存在自己的意识开始,便一直就是这样了。 从来如此,未曾变过。 但我说的「此前」是这样,昨夜却又是不一样了。 可能是在睡前提到过某人的缘故,昨夜我闭上眼睛,等待照例的断线与随之到来的纯粹的黑暗,但很意外的没有等到。 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无边的静寂,不知过了多久,这处像是电视机接触不良一般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来,原先彻底的黑暗中突然的出现了一点亮光,这点亮光不断的扩大,占据了所能感知到的全部视野。 待它的空间稳定下来,只有单调的白色的「此处」开始了雪花屏一样的闪烁,隐隐闪现出什么画面,转瞬又闪现到了另一幅。 而后,在那定格闪现出的画面中,我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黑发鸢眼的年轻男人,身材瘦弱,一条如血般鲜红的长围巾松松垮垮围在身上,左眼被一条绕过头部的绷带遮住,绷带左绕右绕缠满了脖颈处,尾端没入剪裁良好的有些空荡的黑大衣里。 可能有些不太礼貌,但在我看来,他像是一只烧死的黑猫。 是有种很强的既视感,可我没有机会多想,一种快要满溢出来的奇异的情感已经绊住了我的全部心神。 很奇怪的。 在我与画面中那人的视线相对的时候,我心中所有的关于他的疑惑都被清空,转而被某种更深刻的情感所取代。 「太宰」。 无需多余的思考,几乎就在画面闪现的那一瞬,他的名字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即便此前我对他没有任何印象,在我作为人而存在的日子里与他没有任何交集,但这来自灵魂深处的牵引还是让我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