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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第2/2页)
多时见得山门匾额,便勒马跳下,将缰绳轻轻快快扔给门子,自己顺着山门后阶梯拾级而上。 这纯阳观依山而建,自有些世外独立的意趣,谢云流颇有兴趣地赏着山景——他还未曾在此般春色盎然之时来过观中,往常几年皆是冬日祈福随长辈同行,自然也未尝见过春日观中竟有此盛开梨花如雪之景,一时看得新奇,起了兴致,信步朝梨花深处多行了几步。 林中却忽地转出个人影来,穿着约莫是个小道子,十六七的年纪,宽松道袍下却隐隐一副袅娜纤细的身形,正执一柄木花帚清扫落花。似是听他脚步渐近,小道子便回头向他一望,竟是双瞳如剪剪秋水,两颊似滟滟春月,鬓间半分残雪,额中一点湿红。 谢云流瞧着天地间那点朱红颜色正痴着,脑后便挨了一拂尘。吕真人半笑不笑地拿话问他,“盯什么呢?”谢云流这才回神笑道:“师父什么时候找了这样一个妙人来观中侍奉?”吕真人闻言斜他一眼:“忘生可是我正经收的徒儿,你那点花花肠子还是收起来,别打他的歪主意。”谢云流忙叫屈喊冤,说话间那小仙人已近前行礼,谢云流虽碍于吕真人在场不敢造次,一双桃花眼却不错珠地盯着人看,直盯得人羞红了耳朵,偏头不去看他。 谢公子看得心痒,只恨不得自己去为人揉上一揉,所幸还未将自己来意忘净,便将家中之事与吕真人说了。待所求一应符箓备齐,已是日薄西山,那白净净的玉人捧着东西要送谢云流到山下,被吕真人哼笑着拦了,只一味催谢云流下山去。李忘生闻言,只得将东西奉与谢云流,交接间碰到一点儿清冷滑腻的指尖,却似是在谢云流心下点了簇暗火。 恍惚间离山回城,谢云流倒像是中了那朱砂的蛊,家中应付了谢夫人,又草草用了些饭食,那点娇艳颜色还在他眼前灼灼地晃。 怎的这般勾人?谢云流暗啐一声,复又去练了套剑法,这才渐将那身影挥去。谁知临睡沐浴之时又记起那指尖滋味,身下那话儿不由得抬了头,谢公子恨恨伸手去弄,直弄得那处发疼,总不爽利,心火难消,不外如是。 好容易捱到第二日,谢云流一早便寻了件新衣,牵了马要再往纯阳观去。谁知家中又有谢将军旧日同僚前来拜会,一来二去已过了午膳时候。谢云流急匆匆要出门,一出了门却又被人拦下:“谢兄!谢兄!”谢云流皱眉一看,却是李重茂在马车里朝他挥手。他总算想起前儿二人约了昨天去瞧那头牌,可他现下又哪有心情去看什么劳什子的小倌,说了句“我还有旁的事”就要走。李重茂忙跑下来拦他:“谢兄,你已经唬了我七八次了,这次小弟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下了没开封,怎么也要拉你去瞧瞧,不信你还说不好。”谢云流被他死命拉着,推推搡搡往弄玉楼带,心里倒存了些隐隐的想法——万一呢?万一昨儿只是自己太久没赏过旁的颜色,多瞧瞧便能灭了那朱砂的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