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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塔里安/哈迪斯 三折画(4) (第3/3页)
> 你当注意,哈库尔挖苦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原体的目光能穿透钢铁。 仅仅是一瞬之间,那种冰冷的注视之感就消失了。 原体的语气似乎并未因此含怒,但这注视所传达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他不想让任何人参与此刻。但那如同连续不断的溪涧携转流过的声音并非因此中止,而是宛如和风细雨一般连续响起,他本能地感觉这样的对话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他仍不能辨别他们交谈中的具体内容究竟是何,过于快速以及熟稔的语速不容许这成为一种可能,他本应自行离开,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但在观景台的另一侧,他能察觉到且停且行的脚步声,迟疑而踌躇,似乎是一人在劝说着另一人同行,而另一人也并非在挣扎,对话声消失了一会,又再次响起,这个时候他几乎可以肯定另一个人的身份了,因为无论何种可能,除他之外,死亡之主不会再用这种语气同第二个人讲话。 哪怕他的血亲兄弟也不会同他享有过此等如此接近于温情脉脉的时刻,他们当然听说过那些围绕在半神之间的丰功伟绩与深厚情谊,火焰剑与破炉者的故事,天使与狼神之间的友谊,但他确信他们对待彼此也不会如同莫塔里安和哈迪斯那样。哪怕再亲近,原体们也拥有着自己的地位和尊荣,而对他们来说,远离这种格格不入的特殊似乎是不可能的,这是他们不能、也不被允许所抛却的,而原体和死亡守卫的指挥官的相处——-他们之间的相处更像是他的战斗兄弟,或者比那更前一步,就像是凡人的血亲一般,他们相处亲近,对彼此的行为和话语熟稔万分,那是真正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过才能养成的习惯,他无意将原体与凡人相提并论——但他们确实也拥有凡人的一面。虽然指挥官有时会说出些奇怪的超脱平常的奇妙话语,但是无人在意,甚至有时原体还会适度捧场。但不知为何,在此之前,伽罗又一次想到了那一幕:阴郁的死亡之主踏上了钢铁勇士的旗舰,并带回了一条坚冰般不容有失的命令。 有时他希望不止他一个人看到了这点。 而这只是无数故事中的一个,而他也不愿忤逆基因之父的愿望,也不愿破坏这样的小小一刻,所以他离开了。但那么珍贵的声音就在其中:他们是人,而并非什么残酷无情的神明,尽管他们知道有人这么看他们,他们应该允许自己拥有这样的一颗心脏,他们代替帝皇予以不敬者和反叛者怒火,但这并非全部,他们像人那样思考,他们并非全然冷硬,宛如行走的锋刃。 他们是阿斯塔特,不论是兄弟还是同胞,这句话既真亦假,但他们都由人类而来,他们都拥有人类的心脏。 两个人的声音逐渐止息了,不知为何,另一个人似乎笑了,那几乎浸透了担忧的声音也转瞬变得放松,随后语调又带着些许嗔怒,但很快又转为了水流般温和而平静,他并未听到最后,也无法想象两人在观景台度过了怎样的时光。 而除了原体之外,另一人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存在。 原体是不同的,他们生来陌路。曾听到过的幽幽余音仍萦绕在他心头,倘若此后有人对他说出此等话语,他定会出言反驳。 长廊已到尽头,悬挂在金属横梁上的灰绿旗帜已在他的视线边缘飘扬,深陷于暗淡梁柱之间的壁龛漆黑而深邃,那些幽灵般的阴影已经近在咫尺,而选择仍存,他将冷静注视着这些新的象征将带领军团走向何方,寒冷的日子总是意味着寒冷正在过去,一切只是循环的正常运行,而这寒冷并非晴天霹雳,也不是莫名袭来之灾祸,更不是不知尽头的漫长黑暗。 而纳撒尼尔伽罗只希望今天不是自己的终结,因为他已立下誓言。 - 可惜在这个时时革新的宇宙中,与谎言交织的荣耀与梦想转瞬即逝,事与愿违却成为了永恒不变的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