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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薄狱 (第2/2页)
昏沉沉的,不容易东想西想,没那么难受。”林僚的答案有些简单,甚至于荒谬。 “因为老子让你想起三年前的事?” 孙成的表情掩在阴影里,晦暗莫名。 林僚滞了一下,药物和抑郁已经影响到了她的神经。反应了一会儿,她才慢腾腾地回答这个问题,“不是,和你没关系。” “只是,想,好过点……让今天。”林僚的眼睛本就狭长,如今困得眯在一块儿,“毕竟…你——也说了,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她瘫在孙成的怀里,像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就跟著名的老鼠电击实验一样,你要每次都在人生将将走上正轨时被拉偏,再爬回正轨再被抛下,你也会不对生活产生任何抗争的念头的。 孙成想说点什么,最后也只是死死抱住了怀中的这堆烂泥。 “去医院吗?” “不去,没关系的。” 那晚,林僚像醉酒了一样抓着孙成,倒豆子般倒出了无数平时清醒里说不出的话。 “你不应该回来的。我没救了,不是自卑自贬的那种的说,我自己知道的。” “我想活,孙成,你救救我,我想活,我想活,我想活,我想……。。。” “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不要活了,你杀了我,杀了我!” “不要再管我了。你不能再管我了!对不起,对不起,杀了我吧,求你了,死了就好了,死了就好了,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救救我,救救我!”她的声音趋于凄厉的尖,眼球如吊死鬼一样凸起,血丝爬满了整个眼球。她吃得少,却一点也不瘦,药物的激素使她的体重早就过了一百四。此时垮在孙成的身上,却像一块打湿又被拧干的白纸,皱巴巴的。 任何没用的安慰的空话都卡在了孙成的喉咙,将他喉咙硌得发甜。他如铁钳般有力的双臂死死地箍住林僚,压得细嫩的皮肤红得好像要往下滴血。 “理智告诉我……哈,应该让你不要管我。”林僚缓慢地调节气息,刚刚尖叫了一番,她那烂糊一样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大喘粗气。她慢慢从癫狂中找回平静,“但情感上,我不想让你问我,‘你到底要不要我放弃你’。” 两人相顾无言。 孙成把从林僚那儿没收藏好的一大堆刀具拿了出来,林僚则一件一件去除着衣服。他们心照不宣地知道,应该给对方,给自己一个解脱了。 他们如同初生的未受施洗的婴儿般不着寸缕地彼此相对着,幼年、青年乃至壮年的经历与情感,于他们只是未褪去的胞衣。 现在他们要剥去那层胞衣。 何必去拥抱、亲吻、zuoai呢?他们对着彼此举起了明晃晃的尖刀,对死亡本能的恐惧与对死亡带来的解脱的渴求同时出现在了两人的面部。锐利的尖刀恐惧又渴望地饮饱了一对有情人的鲜血,跌落在床褥子上,在那张溅满鲜血的脸上折射出一轮冷色的月。 *关于标题的解释:灵薄狱分为祖先灵薄狱和婴儿灵薄狱。婴儿灵薄狱是那些虽然无罪但未受施洗的婴儿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