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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瀟〗《推垂柳》 (第7/7页)
瞇地拿了塊甜糕給小俠,被瀟瀟截胡: “會蛀牙,少吃些。” 他順便咬了口糕點,甜甜膩膩的,需要配上杯茶。 “就叫伯父。” 花容jiejie最終還是當了伯父,傷心地用手絹擦擦不存在的淚水,接著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咦”了一聲: “這兒怎麼裂開了?” 小俠的右臂袖子細看下有一道裂痕,約摸兩個指節的長度,被歪歪扭扭的針腳掩著,縫的不牢固,開線了。 “是之前被樹枝劃拉的,義父幫我縫上了,什麼時候又裂了呢……” 半花容摸著這道裂痕,轉臉看瀟瀟,眉眼帶笑,跟小俠說讓他再縫補一下。 瀟瀟被他這麼瞧了一眼,渾身不自在,默默把剩下的糕點吃完。他記得自己把那道口子縫成什麼樣兒,他壓根不會飛針走線鏤月裁雲,能在布上留幾個針腳就已經很難得了。 沒辦法,衣服破了要縫,小小一個裂口犯不著找裁縫,他就衹好自己動手。 晚上小俠換了衣服,半花容便尋得針線來縫補。伊坐在床邊,燭火明亮,卻難照清細針白線,於是伊將蠟燭放近些。 屋裏不衹半花容一人,還坐著個虛心求教的瀟瀟。他想看看半花容是怎樣縫,以後他也會縫得好點。 半花容熟練地穿針引線,將原先鬆散的細線拆開,改成細密整齊的針腳,故意放慢了動作讓瀟瀟能夠看清。 從前伊為了瀟瀟裝作女子打扮時,一道把女紅也學了,無聊時可繡點花花草草打發時間。男子習女紅實為罕見,更有人言其為不齒;伊是否也為人所不齒呢? 瀟瀟為了這個小孩兒來跟伊學縫紉,他是自在天女之子——那是誰?瀟瀟不說,衹在他們相逢那日提過一次,之後再未有言語。 半花容猜此女是被自己所害,不然瀟瀟不會以她的名字拒絕自己。銀針刺入柔軟的布料,從另一處穿出,帶著截絲線,反復了多次。 既然瀟瀟不告訴他,他就不問。半花容也許做過壞事,但現在他什麼也不記得。 半花容歪頭瞥了眼瀟瀟,見他一句話不說衹盯著自己剛補上的針線痕跡,想到他是如何穿針引線,如何縫縫補補,又是如何仔細小心,不由得笑了出來。瀟瀟不知伊怎麼突然笑了,將眼睛從針線上移開看伊,露出點疑惑的神情來。 “我想到你小心又認真的模樣了呀。” 半花容呵呵笑著,將線頭剪掉,然後翻看衣服上還有沒有其他破損。確認就這一處後,伊收好針線,再疊了衣服,放到墻邊衣簍裏。 其實,伊想問瀟瀟,今後我會一直在這兒陪你,衣服由我縫便好,你可以不用做這些,你何必要做這些?伊終究沒問,伊心中已有答案。 “瀟瀟。” 伊小聲喚道,聽的人便抬頭看伊,等伊說下一句。 “我還是覺得你從前穿的那身黒色好看,明日去買幾匹布,我為你做一件衣服,好麼?” 瀟瀟本欲拒絕,但半花容就這樣直勾勾看他,眼神中居然有一絲乞求,讓他將拒絕的話嚥下,衹得說了句:“謝謝。” “呀,生疏了……” 半花容掩唇一笑,心情愉悅,已經開始想要買什麼樣的布料來做衣服了。 —————— 夏去秋來,燕去燕返,又是多少時日過去。 當半花容終於確認瀟瀟已然接納自己時,便向瀟瀟告白了。 他既沒有得到拒絕,也沒有得到回應。但是,瀟瀟沒有讓他離開。他們都當做無事發生一樣,繼續過著有些太閒了的日子。 外面是很美的藍天,雲彩如煙,微風徐徐。他下定決心訴說的愛意,於瀟瀟而言,也像這風,一陣過去,無蹤無跡。 “我昏迷三日,那三日我一點意識都無,像煙霧般快要散去。但我還是醒過來了,是你救活了我。我去尋你,你正睡著。” “我害怕你就這樣一睡不醒,我害怕再也見不到你。” 瀟瀟又是沈默。他沒有合適的答復,便習慣不去說。在這樣的寧靜下,風吹過草葉的聲音,鳥啼叫的聲音,都愈發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