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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郑云仙抹去眼角湿润，心中因兄长的那句话而惴惴不安。她心情不妙，遭殃的，便是院里一众奴仆。

    她们在这儿侍奉二姑娘多年，最知晓她的脾气，此刻全都垂头塞耳、安静跪伏在地。

    云仙连着摔了几只名盏，又撕了几副字画，仍是一腔火气，甚至是越想越气。

    视线在众人之中梭巡一圈，没见着想见的人，立时提高音量：“阿泯人呢？”

    “二小姐，阿泯先前奉了您的命令，去宝鲜阁买果酥，眼下还没回来。”

    “哦。”

    她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心中不痛快却也不好发作，脚步噔噔回到房间。

    …

    天色渐暗，院里掌了灯，在府门落锁之前，一道纤薄的人影匆匆而至。

    立在门口焦急张望的女婢看见来人，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到肚子里，忙不迭迎上去，张开嘴便数落：

    “不过是让你去买一盒果酥，怎么回来得这样慢，二姑娘今日下午发了好大一通火，你迟迟不归，是触了霉头了，先想好该怎么同姑娘解释吧。”

    阿泯垂首，声音很轻地对她讲：“今日宜春巷里发生动乱，官兵把巷口堵住，不让人出来，这才误了时间。”

    说这话时，她人站在灯下。白皙光滑一张脸犹如玉瓷一般漂亮，同样是青墨色的奴婢装，偏在她身上穿出了不同寻常的滋味。

    女婢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半晌，叹了口气：“你这话同我说没用，要同姑娘说，看她信不信你。”

    …

    “宜春巷能有什么乱子，定是你诓我呢，不知道去什么地方玩去了。”

    云仙自然是不信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阿泯解释了一句过后便没再说话，任由她骂着，默默将食盒中那碟果酥取出来，推到她面前：“姑娘，吃吗？”

    果酥香甜的味道直钻进人的鼻子，勾得云仙肚子里的馋虫叫起来。她住了嘴，没怎么犹豫就伸手捻起一块。

    一口吃下去，酥脆清爽，甜而不腻。

    云仙一连吃了两块，心里总算没那么气了。

    就在她准备拿第三块时，阿泯提醒：“现在时间晚了，吃多了容易积食，若是小姐喜欢，我明天再去买。”

    云仙看了她一眼，收回手，闷闷道：“让你去一次就花这么多时间，还是算了吧。”

    她此时松松垮垮披了件外衣，头发也放下来，好似一只偃旗息鼓的小豹子，瞧着模样竟有几分乖巧温顺。

    两人离得近，阿泯看见云仙明显哭过的眼睛，眼下还有些红，便问：“听说下午的时候，大公子过来院里，责骂了姑娘，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大哥知道我去沈家的事情，大概又听了一些外面的风言风语，过来教训。”

    不提还好，这一提起来，云仙又是满腹委屈：“大哥说，让母亲这几日为我相看人家，早早嫁人，省的我乱来。”

    “我才不想嫁人。之前听俞jiejie嫁人的时候，府里上下多么喜庆，她出嫁那天是多么风光，上京城里人尽皆知，我jiejie要做梁王妃了。”

    “可是才过去多久，那个梁王便接二连三的纳妾，我想那王府都快没地方安置人了吧。听俞jiejie温柔又贤惠，什么过分的都允许。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了，却还是被明里暗里欺负。”

    想起来这件事情，云仙心里便难受。上次听俞jiejie回来家中探望生病的母亲，挺着个肚子，身体却消瘦了，比生病的人还要憔悴。

    她双手捧着脸，忧愁得不行：“听俞jiejie都当王妃了，日子况且这么难过，我要是嫁了人，该多受罪啊。”

    今天在厅房上，她说起这件事情，大哥反应出奇地大，想来心里也是过意不去吧。毕竟当初这门婚事还是他一手促成的。

    “大哥也是，从前听俞jiejie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