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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揪 (第1/2页)
这几天她的眼瞳里一直燃烧着一团火。看书时是,审稿时是,站在盥洗室看向布满水珠的脸时也是。她被水打湿的睫毛下遮挡着两枚棕亮的眼珠,里面黑色的瞳孔里,正翻滚着一团孜孜不倦的火焰。她总能看见这团火,带着水痕的脸蛋前倾,直侧向镜面,张大眼眶,仔细端详。 它大概是由不远的青春时期过继而来的,山火与晚霞结合,产下的后代。火与霞把孩子寄生在她的眼里,这团火由她的眸哺育。火苗吸收养分,在她眼里生长,慢慢地,有了比拟那场吞噬红鬃马大火的派头。 她认真描摹着镜子里火焰中倒下的红鬃马的影子,大火沿着他的毛发熊熊燃烧,真真切切在她眼里上演了一遍。火焰掩盖下的马儿如挡了屏风,留下一个抖动的黑影,不规则的火障左摇右晃,再移开时,里面躺在地上的伤残不再是马,而变成人。她被惊地眼珠颤抖,快速闭上眼睛,再打开,眼里的火焰及人影消失了,但她分明看见被大火吞噬的人。那个仅由身形、头发就能辨认出的少年,是日夜陪伴在她身边、由她收留的脐。 她因此开始害怕。因为这个无端的预想,她被左右至无法专注。只要一聚神,再出现的,必定是被大火包围倒地不起的脐。就连笔都握不稳妥,刚刚点在纸上的笔尖因为人的走神在稿纸上漏了一大圈墨,若不是助理来送稿,她几乎无法抽回神来。她一直能想起那团大火,她本以为这种不由自主不久后便能自行消解,可时间持续了太长,症状变得更加严峻,渐渐地,她几乎分不清在那场燃烧在青春时的大火中死去的是什么。 脐…… 她“砰”地睁眼,在床上惊醒,只见手中握着的是身边少年温热的手掌才安下心来。原来早就下班入睡了……她坐在床上,平静后看向身边熟睡的脐。黑冷的夜把房间的摆设涂得乌漆嘛黑,仿佛要把那些家具从e35抹除,只有身边的少年恬然安逸,胸口平稳地起伏着。她伸出手,揉了揉脐的耳朵。 低下背,吻了他的脸颊。身下忽然窜过一道热流。她把手伸往自己的下体,摸到一片濡湿的布料。估计要来月事了,她不以为意地把双腿伸出被子,按开床头灯后顺着小团光向卫生间走去。她的例假不如别的姑娘那么规律,因为是双性人,因此很少有出血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用不上护理用品,但一年中总会不经意需要。 羽珏走后空荡的床上,一双明黄的眼睛蓦地睁开,惊恐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他刚才一直在装睡,从她吻他的那一刻就醒了,甚至她用手往下伸摸什么的时候,他隔着被子感受到心慌。他之所以如此敏感,是因为那件不可告人的事: 在她入睡后,今天,他又一次偷偷地、大胆地吸吮了她的花唇—— 她发现了吗?想到这里不由得紧张,握紧被沿,直到听见门闭合的声音才闭上眼睛。慢慢地,轻柔地脚步声越靠越近,被子掀开后钻进一道凉气,床陷了下去,一只躯体躺在了他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抱上了他的腰。 脐松了口气。 她没有发现,那她干什么去了?解手吗? 他一直装睡到羽珏再次睡去,之后细细簌簌地动了起来。他钻到被子里,用手悄咪咪、小心翼翼地摸上她的内裤,越过前面的yinjing摸了上去。他摸到一张像是棉布一样的东西,是什么?他似乎有印象,又好像想不起来。 是……卫生巾? 他豁然开朗。jiejie以为自己来月经了吗?原来她也会来月经? 他突然有点开心,但又不知道这阵开心的原因是什么,难道因为她没发现自己的行迹?到第二天,阿姨和他闲唠时,他明白了。 那时那个经常来做工的德纳女人兴致高涨,好像是孩子考试取得了好成绩,于是话便多了起来。她讲了好多事,诉说着自己的不易,又赞扬自家孩子懂事,说着说着,忽然讲起自己刚搬到银泉区时的日子: “那时候政府让我们来江舟,刚下火车就派了大巴把我们往银泉区载,一大巴全是德纳人,其他人不是送到碎珠区就是别的发展好的地方。” “我们刚到银泉区的时候就和开荒似的,里面啥也没有,水也供不足,还经常停电,四周全是草和野兔。” “江舟也有野兔?”脐问道。他把切好的胡萝卜丁划到一边。 “是啊,那时候还有小野狗呢,只是少而已。后来极端天气多了就不一样了,好像就是这几年的事,江舟天天下雪,以前还能见见小草冒芽,现在只有枯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