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skc_第十章【下】1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十章【下】1 (第5/7页)

他终究要背负着刘玄德的梦想、季汉的未来,还有他留给他的一切一个人走下去,他们终究要在未来或远或近的某一点分别,死神削铁如泥的镰刀斩断几十年相互缠绕的羁绊,如同砍刀一棵棵苍天的柏树。

    他要在这最后的不知道还剩下多少的时间里回到他的身边去。如果等他回到公寓刘玄德已经走了,那么他就回家找他,不管花多少时间,用什么方法,他今晚一定要见到刘玄德,就像二十年前的刘玄德从新野跑到南阳,从白昼等到午夜只为了见他一面一样。

    有一瞬间诸葛孔明觉得自己周围的所有人都消失了,一切都在迅速后退,只有他一个人在疾步前行。越下越急的雨模糊了周围的景物,恍惚间,他走进了自从夷陵谈判结束以后的两年。

    他看着会议上自己听到刘公嗣的质疑时脸上遭到背叛般的震惊和痛苦。他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所有的流言、诋毁和中伤都无关紧要,时间自会证明一切。但在他心里至少下意识地认为刘公嗣是会全然信任、支持他的,这也是他无数个苦熬的夜晚为数不多的安慰。

    ——他清楚展开夷陵谈判并非是刘玄德意气用事,季汉必须赶在孙吴恶意收购荆州分公司前拖住他们以回填荆州损失的资金,夺回对荆州分公司的完全控制权。他也清楚当时的季汉上下人心惶惶,需要一致对外的行动重新把内部团结起来。他明白刘玄德是对的,刘玄德也清楚这样具有争议性的决定需要他拍板,但他没有,他不仅没有,还公开反对刘玄德前往夷陵,这无疑影响了许多游移不定者的态度。在他唯一一次意气用事离开家的那一夜刘玄德只是深深地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追上来。

    那时候的刘玄德,和此刻的他是一样的吧。

    他看着目送马幼常离开办公室的自己在幼常离开后因胃痛跌跌撞撞地冲了药剂一口气灌下,支撑不住地蜷缩着身子靠在办公桌后。诸葛孔明想起还是个高中生的马幼常跟在季常后面冲他挥挥手叫他“老师好”,想起马幼常悄悄买了康乃馨藏在他的办公室却被自己错当成季常所为时在背后偷笑……他与幼常相识二十余年,心中早已把他和季常当作自己的弟弟一样,如今季常走了,他应该连着季常的那一份情分来对幼常,却不得不将他逐出季汉,孔明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刘封是刘玄德年轻时认的干儿子,创业多年相互照应,两人虽无血缘之亲关系却胜似亲生父子。尽管荆州变故刘封的责任不可推脱,刘玄德也终究放不下多年的情分。孔明清楚他心里的不忍,但刘玄德什么也没对他讲,于是孔明也不问,只是公事公办地向他陈述利弊,像每一次公司走到岔路口刘玄德犹豫不决时他所做的那样。最终刘玄德在他的建议下开除了刘封,并上诉检察院展开对刘封的经济调查,二人自此恩断义绝。刘封的案子终审结束那天刘玄德在外面呆到半夜才回来,诸葛孔明并没睡着,他听见刘玄德摸黑进了卧室,衣服都没脱就躺下了。他仍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孔明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像溺水的的人发现一块浮木。孔明觉得有点难受,但没有挣开,只是更紧得贴近他,在他有些凉的脸上轻轻蹭了蹭。

    那时候的刘玄德,和此刻的他是一样的吧。

    他看着刘玄德手术那天自己厉声把刘公嗣赶回家收拾东西分散他的注意力,待他走后自己却仿佛被人抽去了骨头一样无力地跌坐在医院地长椅上,只是定定地凝望着昏暗的走廊上那一盏亮着“手术中”三个大字的红灯,机关算尽算无遗策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想不起来该向谁祈祷。五个小时的手术他始终紧闭双眼,只因为一睁眼就觉得医院的四面白墙哪里都写着刘玄德的讣告。

    等刘玄德麻药劲过去的时间削了个苹果,本来这种机械性的工作做着做着心里也就慢慢平静下来了,但只要一移开眼看见刘玄德因为麻药而毫无生气的睡脸上死灰一片,他便忍不住颤抖着去摸那人的手腕内侧,感受到微弱的搏动时,他想大笑,想随便打电话给什么人,最终却慌慌张张地扔下苹果跑去了洗手间,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然后俯身把额头靠在大理石的盥洗台上无声地泪流不止。但当他从洗手间里出来,他只能擦干净脸灌了一罐像煮胶皮一样的自动贩售机卖的咖啡,甚至顾不上那个没削完的苹果。还有一堆的未接来电等着他回复,一堆的未读邮件等着他处理。刘玄德倒下了,他不能跟着倒下。

    ——那天晚上他无比清醒地坐在一群喝的酒酣耳热的醉汉中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味,他忽然有些好奇喝醉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诸葛孔明愿意的话他可以做一本醉酒症候群图鉴,再写一篇探讨酒品与人品有无必然关联的论文,因为他总是清醒到最后照顾所有人的那个。最后他也没能得知喝醉酒是什么感受,倒是有幸得知了急性胃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