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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手摸上了腰间的真耶幻耶箫,似笑非笑道:“是么?那你可还记得抱竹姑娘,那位出身红衣教的……” “住口!你岂能如此口无遮拦、胆大妄为?”赵宫商目眦尽裂,只觉得胸前的火终于有了宣泄的地方,“怪不得、怪不得许多人都厌恶你憎恨你……你目无下尘,当久了青莲居士的大弟子、掌门人的大师兄,便从来不将别人的尊严和感情放在眼里!你这般人简直是自私至极、冷漠至极!” 韩非池不由得反问:“我自私?我若有私心,又怎么会再一再二地容忍你?你我二人不和世人皆知,要不是看在你也是长歌弟子的份上,我怕是早就——” 赵宫商兀地俯下身,张嘴咬住韩非池的下唇。 韩非池顿时瞪大了双眼,炽热guntang的触感却做不了假,他近乎慌乱地推开赵宫商,不停地用手背擦拭着自己的嘴唇:“你疯了?” 赵宫商脸上却带上了十分的快意,状似癫狂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真知道你这么介意,我早就该这么治你的!” 真论起拳脚高低、武功上下,赵宫商未必能比得过韩非池。但身体的煎熬助长了胆气,连平日里刻意的避讳也通通抛于脑后:“真是天道好轮回……你连翻几次地挑衅我,我不理睬你又变本加厉,说白了你就是害怕我!你怕我夺走门中其他人的注意,你怕我在外面抢占了你的风头……枉你还是天道轩的首领,这般感情用事、是非不分,还不知道你手上究竟有多少的冤假错案,又有多少无辜的官员毁在了你的肆意妄为之下,梅先生真是看错了你!” 韩非池听他提及启蒙恩师,终于收敛了三分狂气:“你若敢说梅先生的不是,当即便会死在韩某箫声之下!” 他理智回笼,性子也变得更加不近人情:“至于你先前所说的我畏惧你,更是无稽之谈!你自己琴音蹩脚,本就达不到至善至美,却还将大把的时间都花在分外之事上,我实在是可怜你——想你明明身为赵耶利先生的后人,背负着大圣遗音琴的名号,却根本无法发挥你的才能,整日与泛泛之辈混在一起摆酒设宴,消磨在软红香土之间。我让你勤加练习,我要你早日达成你父亲的夙愿、长辈们的寄托,我帮你精进琴艺,怎么忽然变成我的错了?” “至于你说的天道轩的事……”韩非池紧盯着他,“这就不劳烦你费心了。我既然能唤醒人心底深处的记忆,自然也能将对方的过错查个明白。天道轩从来只杀为官不正、残害黎民的官员。韩某人手下,绝无一人冤屈!劝你下次想对我指摘前先做好准备,不然只会显得你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平白令人发笑,也让你自己难堪!” “你……”赵宫商听他一一辩驳,口中一阵腥甜。 韩非池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他是在解释还是在继续欺侮自己?赵宫商忽然有些分不清了。 他是从何时变得如此坦诚的? 不,倒不如说他一直说的都是实话。赵宫商知道自己枉费了先祖的名号,可也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漫漫人生,总不能无尽地空耗消磨下去。他想要活得自在洒脱,又是何错之有? 只能说他们两人从根本上就天生犯冲,哪怕韩非池说的都是正确的,以他这般态度……长歌门许多人长于教化,但绝不会有韩非池这个异类,更不会有其他人如自己这般对他多次忍让迁就。 至少、至少看在他这次是真的来救他,哪怕根本目的是为了看自己的笑话,可他愿意出手就已经…… 为着他主动前来帮忙的面子上,往日的恩怨也可一笔勾销。只是当务之急还是要他离开,赵宫商已经受尽了折磨,接下来更不能当中露出丑态。然而赵宫商不过平心静气稍加思索,额头上的汗水便流淌了下来,热浪瞬间侵袭到四肢百骸。他自幼修习的弦歌之术全都用来抑制情火,但凡不专心就会遭受反噬,眼前一阵阵发黑。赵宫商全凭本能地反唇相讥:“梅先生偏爱你,江湖人畏惧你,同门弟子有求于你……难道这便是你能随意对人品头论足、大家嘲讽,稍有不称心之处就将人说得一无是处的理由吗?这话除了我之外不会有人和你挑明,但有问题你自己去解决,少来找旁人撒气——没有人天生就是欠你的,他们惹不起还躲得起,我却从来都不在乎!” “哦,是吗?看来你口气还不小。”韩非池侧了侧身子,目光游下,“不知你今日……打算如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