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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暖玉生烟 (第1/5页)
微风轻掠杨柳,清波细细摇荡。窈窈月光透过云帷,铺下满地白璧,如天街甘霖,抚平人间的离合悲喜。 她似有所感,从屋中飞奔而出,只见一青年男子含笑立于前院,岳峙渊渟,俊然拔萃,一身红衣在浓夜里依旧张扬如焰,三尺长刀背在身后,刀柄上的金轮在风中轻轻招着。 屋内灯火通明,屋外夜色正深。她满怀欢喜,又心中恻恻,只恐相逢是假,五年等待成一梦。直到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虚无缥缈的企盼有了结局,她终于潸然泪下。 “阿晴,我回来了。” 笛飞声等了太久太久,久到不像是真的,见她安然无恙,眉目如昨,他常年握刀的手从未如此颤抖过。 他向来不会表达,肢体的反应却不会骗人。从二十岁西南相逢,算如今已有十三年过去,就算一个人能活到百岁,他们都已经度过了各自快三分之一的生命。他没有十三年前那样少年意气,她也没有十三年前那样青葱如水,但是回望过去十年中江湖风云跌宕,此刻他们都能完好无损地陪伴在对方的身侧,便已是最大的幸事。 “笛飞声,我好想你。” 这些年里,他比传闻中的还要不近女色,她也没有移情过任何人。一腔思念终于有了回应,有这一句话就够了,笛飞声把她抱得更紧,往屋里推:“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 赵新晴顺着他的力气,往屋里退:“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我早就躺下了。” 她睡觉时只穿了一身交领襦衣和长裤,感觉到他来了,匆匆抓了一件衣服穿上,胡乱把腰带系好就跑出来看。她从善如流地低头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穿得太少,好巧,是一件绛红色棉薄外袍,和他今天穿的颜色很是登对。 “灯这么亮,还以为你没有睡。” “点了灯就不会睡太死。” 笛飞声嗯了一声,转头把门闩带上:“还算记得我的话。” 赵新晴捏了捏他的衣领,闻了一闻后假装皱起了眉:“你也记得我的话,不乱闯姑娘香闺。只是你赶了几天路,竟不记得换身衣服。” 笛飞声往她发顶上蹭了一蹭:“红色好,穿着就过来了。” 赵新晴说道:“赶紧换了,你看你头发都打结了。” 笛飞声有些开始放肆:“是嘛,我连夜赶路身体疲惫,只好劳烦阿晴帮我烧水更衣了。” 看他一脸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哪里有半点疲惫?笛飞声这点心思路人皆知。赵新晴在心里呵呵了两下,还是给他备好了一小池子的热水。 “笛盟主原来喜欢有人伺候着,可是我从来没有好好伺候过别人。你可真是好福气。”她把他的刀解下放在一边,再放了两身衣服。 “只要阿晴伺候,结束了伺候阿晴。”笛飞声轻咬着她的耳垂,贪恋地闻着她发间清洗过后留下的清香。 “十年一见,笛盟主可真让我刮目相看。” 随着她摘下他的发冠,解开他的腰带,他快速褪了鞋袜,精实完美的身躯展现了一瞬,就闪浸在水中。 “常常在梦中温故知新,如今已是信手拈来。” 听他妙语连珠,她还不太适应,竟被他说红了脸。她坐在池子边上,在他身后舀着水,慢慢浸湿他的头发,用木槿叶揉搓了一会儿,用梳子捋顺了,然后把手往下伸了些许,去检查他的伤。 当时他被一剑穿透身体,失血过多混混沌沌,几乎昏死过去,险些被暗流卷走。伤口被海水浸泡后带来的剧烈疼痛,又把他痛醒。悲风白杨险中求生,护他一缕残存的意志,让他憋着一口气浮出水面,才捡回一条命。一前一后两道剑伤虽窄,但凶险程度远超以往的旧伤。 “这里已经痊愈了,没有留下后遗症。”笛飞声被她摸得很痒,他轻轻搭上她的手,让她的手臂环了自己一会儿。人体遭受重创时的自我保护机制,几已让他记不清那一剑的痛了。但是有一件事他一直都记得。 他一直记得十三年前,完全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