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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下) (第2/2页)
“……” 女奴的无措变成了沉默,周遭唯一的动静是风吹葵草的簌簌叶声,“……多谢大人好意,特此告知小奴。” 我看着她似悲伤至极的表情,又变得温情脉脉,欣喜如与情郎赴约在即的模样,“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她唱起情歌,献给那已经离开尘世去侍奉先王的爱人,“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然后,我看着她,以最决绝的姿态,一头撞死在老酒奴埋酒的那棵老桑树上。 于是庭院中站着的,故人只剩下了那棵老桑树。 我找人料理了她的后事,树下埋着的酒被我挖了出来,姑且当做这段过往的证明。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时空无法阻隔,生与死也不能。” “无论你在哪,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 “生日快乐。” 长寿面,冬寒菜汤,菰米羹,黄焖鸡米饭……“野鸡鹿rou这种东西实在搞不到,那个,将就一下吧?” 我哑然失笑。 这可真是…… “味道怎么样?” 其实很久以前,我的味觉就已经被摧残得麻木了。虽知酸甜苦辣咸,心头却皆如嚼蜡。 但我依然大快朵颐的享用。 “很好吃。” “我可是准备了好久的……调料只有粗盐和花椒,先秦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辛的是花椒,咸的是粗盐。 甜的是什么? 蜂蜜吗? 可为什么这份甜那么苦,偏偏苦后还回了甘…… 一春秋为一年,如今的历法是三百六十五天为一个春秋。三千六百五十五年……比十倍的三百六十五年还多五年。 但是六十一甲子,百年一世纪……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样算,自己到底有多少个三秋呢? 算不清了,也不重要了。 毕竟已经煎熬过来了,毕竟已经习惯了。 锦葵滑腻的口感源于自身锦葵科富含可溶性纤维的粘液。煮汤,便连着汤水也变得几分粘稠。 连渣带汤,干干净净。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 前任百菜之王,陪着人们从武王伐纣到工业革命的老伙计。 盘里的冬葵,眼中的你我。 彼之躯壳,尔之魂灵。相存相依,方合为一。 岁月如梭,沧海桑田。春去秋来,四季轮回。明明一直在改变,又好像什么都没改变。 “许个愿吧?” “好啊。我希望……” 情意如金石,历久而弥坚。 接下来的每个春秋,也请相伴左右,直至白头,直至死别。然后,开启新的轮回,再重逢,共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