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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锈的玫瑰只生长在纯白的骨架 (第1/1页)
这一台电脑并不接入网络,千奇百怪的异能可以让再高明的程序师也无计可施,因此真正重要的资料只会以纸质形式或者永远不连接网络的电脑硬盘存储。 正是因此它突然自动开机的时候,太宰治心里隐约松了口气,高明的cao心师在做下这一个决定的时候就看见了未来一百个岔路口之后的重点,但人类的情感并没有从通神的头脑之中消失,他仍旧会忐忑,会烦躁,会—— 因为长久的等待而焦虑怀疑。 那天中原中也和殷朝就在一墙之隔的走廊上对话,太宰治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向港黑献上了至高无上忠诚的中原中也也并不会迷惑于暂时的放松而放弃汇报,只是太宰治一直没有打开监控看完当时发生的细节,关闭在殷朝穿着白色浴袍黑发散落躺在殷红地毯上的那一幕。 素白的肌肤素白的脸,月光落在麦花的原野,漆黑的眼眸漆黑的发,雁鸟坚硬深黑的翎羽割散麦花。 他近乎嘲弄地想,小矮人大概会在五分钟之内沦陷吧,殷朝一直对中原中也很感兴趣,或者,对于除了太宰治之外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他亲手打造了这一个对“太宰治”体察入微的殷朝,也亲手抹杀了殷朝对“太宰治”的一切兴趣。没有人该喜欢死的东西,太宰治清楚自己从来和光明或者生命之类的美好东西搭不上边,假如身在武装侦探社的那一个太宰治是因为织田作之助的遗言而从黑暗走向黄昏,那么身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太宰治,就全然是这个国家黑暗面的化身,甚至比那更糟糕,更了无生趣。 录像自动打开,跳转,播放。 ——等下次有机会一定给你讲结局。 这个结局最终还是没有被你讲给我听啊,太宰治俯身捡起钢笔,在听到殷朝的声音时神色散淡。 ——鲸鱼对蓝色卡纸说,你就是大海。不会错的。 卡纸说,嗯嗯我是大海。它像从前那样闪耀蓝色,更欢快,更明亮。 鲸鱼将自己更小地蜷缩在蓝色卡纸上,它不说了。它知道卡纸才不会相信语言呢。 所以,等到变成骨架的时候,卡纸就会知道,它真的是我的大海了。 太宰治侧脸抵在钢笔笔端,他好像在听,又好像只是在放空,眼神茫然失焦。 他在想那天早上醒来看见的殷朝,胆小鬼只敢埋在枕头里看那张日渐变得瑰丽起来的脸,知道藏了很久的妄想终究被打开。松软的枕头里带着殷朝发间清洁的橘柚香,那是秋天的花,秋色老在花香里,带着隐约的悲意,他在发现太宰治装睡的时候就不自觉拧起了眉,唇瓣上被咬伤的破口已经结痂,眼尾还带着一点没有退却的湿红,遍经朝来的寒雨晚来的风。 殷朝总是能把自己的表情管理的很好,在第一次被放开手后他选择回去做他泥塑的偶木雕的像,放置在神龛里,因此太宰治再次尝试着去接近的时候就会竖起冰冷的无波动的刺。 那不单单针对太宰治,而是神明对人类的傲慢和防备。 防备是对的。 太宰治才不甘心只是把神明留在笼子里,依靠神明残存着的怜爱挽留,何况神明还无所顾忌地暴露出脆弱的脖颈掌握在自己手里,用甜言蜜语反复强调着“会抓住你的手”。 舌尖上隐约泛出点奇妙的甜,像经了霜后的橘子,腻得几乎发苦,那天早上殷朝真正想说的最后的话是什么呢?说不定是和黏糊糊的蛞蝓一样觉得我是个混蛋。 真好,他近乎甜蜜的微笑,也在甜蜜地想象殷朝用冷淡无波的声音说太宰治你是个混蛋,或者也可能是气急无奈的?倦怠会布满那张好看的脸。 嘛,小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