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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撮灰烬之中改嫁 (第1/3页)
一滴雨,随后暴雨如注。浓雾被冲垮,夜幕转而又被直升机和战斗机的轰鸣声遮挡。呜咽的怪物还在爬行,哐当一声一大块地板凹陷掉落,罗睺的嘴向卡门奈特倾倒过去,芙兰克说她要一个吻,那她就亲。紧绷的嘴唇歪在了卡门奈特左腮,有一丝湿润,她以为是雨,下意识伸出舌头去舔,腥的,味道好像回到内海。唇舌交缠的余味依稀留在口腔,像一只类似蛞蝓或卸了甲壳的蜗牛在嘴里爬行、试图入侵你的身体紧接着啃噬你的内脏。一个吻并没有想象中容易,她不敢。 五感由于狂厄的侵袭而迟钝无比,罗睺被迫舍弃了自己,她像坐在远处看一场电影,看海鸟和死人被异彩纷呈的光束粒子烧成呲花,看蓝雨如同西区原住民脸盆里的脏水一样不要钱地泼下来,还是沉浸式的,电影院前排座位喷水模拟雨天环境,身边瓦尔纳的声音传来,她说,好不容易休假来看个电影,这怎么雨里还混了辣椒水啊。眼睑刺痛,识海里挡住日光的滔天巨浪短暂地平息了一下。 她质问自己,罗睺,你怕什么?怕卡门奈特嫌弃你吻技拙劣,发现一副好皮囊尝起来索然无味,动动手指就毙了你?还是怕她勾魂摄魄的异能生效太快,一吻之下你就会立刻对她爱的死心塌地、难以自拔?雨水浇在身上,却似烈焰焚身,做防御的盾面一片沉寂,所有的威胁都在靠近卡门奈特之前被清除得一干二净,罗睺再一次贴近卡门奈特,鼻尖有一瞬相触。被染花的地毯下,城堡庞大的基座飘摇不定,抓住她的手腕还是怕她被吹散。她伸出手臂绕过卡门奈特的肩,她的人和她的舌头不一样,很轻,也很软。 城堡终于塌了,仆从们的尖叫透过风雨和砖石的残骸变得暧昧朦胧。失重的一刹那罗睺的牙齿磕在卡门奈特掌心,罗睺诧异抬眼。 卡门奈特伸手挡住她。 托大小姐的福,失重只有一瞬。姿态还未来得及改变身体就被凭空出现一般的军用飞行器稳稳接住。 医生护士、侍女仆从、甚至美容师化妆师挤在一旁翘首以盼,但头发上落了好些灰的卡门奈特却还没跟罗睺玩完,她说:“错了,不是这张嘴。“她不转身,没人冲上来献殷勤。但唯一能送殷勤那个人却不识好歹,卡门顺势把手指伸进她的嘴里、还没够到那最末的一颗智齿—— 卡门奈特,贵族,美食家,新城数一数二的红人。这样纷飞壮丽的吻,周围有数不清官方电视台和小报记者按下了高清摄像机的快门。三十秒,写好了八卦小报上的通稿,做好了头条新闻的排版,用不着边际、疯狂又美丽的噱头蒙骗无知网民的钱。罗睺想,芙兰克是要闹大,她昏过去。她的背松懈下来,然后侧腰贴上甲板,再然后是头。罗睺觉得这片表面规律凸起以防滑的金属地板应该叫作甲板,尽管她没乘过船。她的脸朝下,一会如果被捞起来,可能会在眉心留个印子,无所谓,罗睺只关注暗网,不看新闻;如果被丢下去,丢进哈尔皮埃的废墟里,她会爬出来。 镜头里的FAC士兵没有倒在卡门奈特身上,而是朝反方向倒的。原本站在那里的执枪卫兵受到莫大的惊吓,凭空跳出两丈远,生怕沾了狂厄感染者呼出的二氧化碳,都说会传染。况且这个高个子被蓝雨烧成这样,M值肯定爆表了,指不定下一秒就要崩坏......总之,危险。 危险品往往需要隔离。医院病房的左边有一扇窗户,窗玻璃的另一侧是线条和提示音规律跳动的几台观测仪器,门前面有一排漆成纯白色的铁栏杆,开门的时候气流从空心栏杆之间的空隙里穿过,发出剔透的摩擦声。这是罗睺住过的最豪华的病房。她睁开眼睛,手肘支撑身体从单人病床上坐起来,地下没有鞋子。推门走进来的护士不惊讶也不惶恐,她从墙上按顺序弹出的抽屉里熟练地拿出各种药品和医疗器具,中指弹动针管的动作让罗睺不可避免的想到安。 罗睺不喜欢盯着针尖刺进皮肤,她转头躲开那场景,于是目光对上玻璃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