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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镜花幻梦 (第2/2页)
阵寒风。他不着痕迹地侧目瞥了一眼坐的遥远的女子,闭了闭眸,才又开口,“你且下去。” 这次他没留半分余地,直直把人送了下去。 “千年前创‘比翼长恨’之人曾问本尊,有何双剑能胜过其第三式。本尊遍寻无果,遂自创一招,名‘镜中花’。” 他指尖微动,最外层一层纱衣便化得无影无踪,银冠又卸,满头银丝瀑布便流泄而下。 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生生烂在了嘴和手之间。 翡越虹拿着酒杯的手一顿,坐直了身体往下看。 凌雪仙尊使剑,此剑名为“有瑕道”,通体银白冰寒,不足三指宽,较普通剑更为修长,剑锋极利,缀羊脂玉珠蚕丝穗。 霍玉琛刚起势,银发雪袍翻飞间,虽如云似雾般流畅,却给人一种极尽缠绵之感,只消一眼便知道这是双剑。 他的动作起初幅度并不大。只在一片静寂中轻挑慢划,但却招招犀利,寒气震荡,似是娓娓道来一段奇缘。 而后,在刺出一直抵心窝的剑后,他忽的睁大了眸子,神色极快地变化着,只是在银发掩盖下看不真切。本来轻巧的步子变得反复无常,一会急一会缓,那剑也是一阵痴缠一阵游离。 沉沉琴音传来,曲调哀戚悠长,含着道不尽的爱恨嗔痴。原是那原先被送下台的公子拿出一架筝来,注入灵力,琴音更加百转千回。 翡越虹看得入神,一不留神魔气的输送微弱了不少也不曾留神。 银白的身形忽的一顿,但也只是一瞬后就又舞了起来。 这段剑招看起来只有雨点般密集的快速出剑,他好似将一阵阵钝痛和全部力量都全部转移到了手中剑一般,剑剑都直指要害,修长瘦削的身躯甚至有些扭曲。这时,那不存在的另一剑理应是在其周围使,且要使得信手拈来,闲庭信步。 只是这剑却越舞范围越小,到了最后竟像作茧自缚一样在周身形成一片残影,满目银白。琴音也渐渐弱了下去,那公子缓缓闭上眼睛,似乎不忍看见什么。 “锵!” 一剑突兀地刺出来,琴音犹如山河破碎一般发出低沉的鸣声。 镜中花,水中月,任镜前岸上人痴狂迷醉,终会虚化。泪都为其流干,只泄恨似的一搅一摔,便花月都无了。这时纵使碎镜扎破了手,浊水打湿了袖,也只能余生空恨。 霍玉琛藏起满是吐出的血的帕子,神情淡漠地收回剑,衣衫和发丝都乱了,整个人却不动,只是站在台上。 翡越虹被一阵虚弱感拉回神,这才迅速转化灵力给他。 这“镜中花”旁人难懂,她却是最容易懂的那个。 台下原来是一片静寂,后来又掀起惊骇的低语,再后来直接是海潮般汹涌的议论。无人叫好,每个人都觉得赞美之语脏了银剑。 而那公子身边更是人山人海,前者崩断了琴弦。他久久盯着那根琴弦,竟然嘴角也流下血丝来。 凡间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凡人修得大道,尤其书生,往往都杀妻证道。只是并非是他所杀,而是其妻看他痴迷修炼无心尘世,却因为她故而久久不能离开,于是白绫三尺自绝于房梁,心魔也由此而生。 “要不要我过来?” 翡越虹看他不动,怕他是根本连抬手掐诀都做不到了,于是直接用神识传音问道。 “……不必。” 他只是郁结于心,本就虚弱的假孕之体还没有灵力支持,又勉强使剑,这才直接吐了血。 半晌后霍玉琛掐诀束发披袍,却直接回了玉神宫,又即刻焚了血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