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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相思害(2) (第2/2页)
微微痉挛,充胀血丝的眼球变得枯焦。 一阵不知从何而起的森森阴风向他袭来,他抖了一抖,一手扶着女儿后脑勺,衔着她苍白发冷的双唇,使力探了舌头进去。 心肝儿,一定要醒过来! 他虔诚祈祷,一面不停翻搅着女儿冰凉的小舌,将自己温热的唾液喂送进女儿口腔。 输送足够多的“阳气”给女儿,她定然能醒过来! 杜如晦这般为自己和女儿打气。 心肝儿,乖乖的,吃下去… 他没有说话的功夫,只能在心里不断哀求。 可无论他如何灌输,似乎总是徒劳,并不能帮助女儿吞咽,涎液从他们交缠的唇舌空隙里漏出,顺着女儿白得透明的下巴流淌。 他只得勾着舌尖,卷着唾沫,送进女儿嗓子眼里。反反覆覆,不知过了多久。 恍惚间,尝到一丝几不可察的贝类干货味道,他悚然一惊,所有的期待与绝望刹那间全部化作恐惧—— 他娇花一般的女儿,他含在嘴里、内外皆美的女儿,难道竟会枯萎?! 身后,低声呜咽逐渐转为无法压抑的悲泣,另有模糊的咒骂声。周遭细微的情绪变化,令他感到烦闷,但不愿被这些情绪同化。 这世上,唯独他,不能、也不必接受与女儿的分离…… 小心翼翼扶着女儿的头颅,放回枕上,接着他倾身向前,垂首吻住女儿。 他甚至不敢上手掐着女儿腮帮,以使其张嘴,害怕在她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上,留下不能消除的淤痕。 与此同时,一阵压迫感逼近,骤然在他身后掀起诡异的风浪,未待杜如晦反应,“砰——”地扑在床榻上他方才落座的位置。 原来是廖一梅,不知从哪里找来把宝石匕首,要刺杀他,却因他忽然的移位,插进了床板里。 “杜如晦,你罔顾人伦、厚颜无耻、霸占我女儿,为了女儿,我都不打算计较了…可你不该害我女儿性命,你赔我女儿命来!” 廖一梅眼眶通红,字字泣血。说完,她用力握着匕首的柄,欲要再度行刺。可那柄匕首太过锋利,扎得太深,她一时拔将不出。 杜如晦回头望了望对一切毫无所觉、始终一脸恬淡的女儿,心道,罢了,不如追上她,与她同归。 于是,他拂开廖一梅,沉声道:“让我来,免得脏了你的手。”说着,他一把拔出匕首。 刘嬷嬷见状,抢步上前,护着廖一梅退后几步。后者则仇恨地瞪视着杜如晦,貌似他不死便不罢休。 杜如晦目光转向一旁的翠儿,“小姐,可有留有甚么话,给我吗?” 翠儿被突然的变故惊呆了,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床头暗格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杜如晦。 “小姐本想为老爷制一件夏衣,后来精神头不足,便改为老爷制了一双夏袜。” 是一双雪白罗袜,杜如晦接过,一纸花笺飘然而落。他利落接住。 “这是小姐服下丹药前,竭力写就。”翠儿抽泣着解释。 杜如晦展开花笺,上面赫然写着—— 蓄意多添线,含情更着绵。 今生已过也,重结后身缘。 她未曾责怪我,她还愿将来世许我! 杜如晦心中大震。 再抬头,已是眼中流血,心内成灰。 他将花笺收在心口,坐在床沿换上罗袜,将那柄宝石匕首贴在胸前,虔心在女儿身旁躺下,而后侧身将女儿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