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茉莉(壹) (第1/2页)
飘雪茉莉(壹)
四月一号愚人节,苏醒住了院。 精神病院。 仿佛老天开的一个恶劣玩笑。 她前二十年的人生也像一个玩笑。 想不通为什么有人想要长生不老,如果她也有选择权,她会选择魂飞魄散。 医生对她的诊断是亚木僵,具体表现在她身上就是说不了话了,至于原因,医生和父母各有各的理解。 其实他们的理解都不对,也都对。 她确实是病重到了说句话都觉得累,也确实是不想再和父母多说一句话。 她躺在病床上,直勾勾地望着雪白的吊顶,脑子因为大剂量的药物晕晕乎乎。她喜欢这种感觉,也推己及人地理解了国外那群吃药成瘾的人。 现实实在太cao蛋,所以人类发明了药物。不去直接更正问题的源头,而是让陷入问题的人通过吃药来变开心。 嗯,如果药物治疗还是收效甚微的话,你也可以选择电击治疗,就像苏醒前两天经历的那样,躺在那里,打好麻醉,睡上一觉,然后醒来发现自己情绪确实平稳了,但记忆力也确实衰退了,脑子就像一部生了锈的机器,转起来极其费劲。 好在现在的她已经对什么都无所谓了,自然也不会执着于脑袋灵光与否。 或许就是因为先前的她过于执著,所以才会病得过于严重。 想开点不就好了。这是她经常听到的一句话。仿佛她生病只是因为自己想不开。 打饭阿姨喊吃饭的声音从走廊灌进来,满满的旺盛的生命力,和死气沉沉的病房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的生活就是这样简单,吃药吃饭电击睡觉,循环往复,病区还没有网络,完美隔绝世俗喧嚣,如果住的不是一群病人,那么这里堪称桃花源。 沈既白急着拿东西,走长廊尽头那扇门最快,病人大都打好饭回了房,廊上空荡荡的。 最近家里的事和工作上的事搅在一起,弄得心绪烦乱,他一边想事一边往前走,没注意到左面多出了个人。 油水稀少的汤泼了他一身,汤汁顺着白色的衣角滴落在同样白色的鞋上。他有轻微洁癖,眉头微皱,面色不悦。 本该登场的对不起缺了席,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令人恼火的安静。 罪魁祸首木愣愣地杵在那里,脸颊通红,紧咬下唇,泪水蓄满眼眶,却久久不落。白得了无生气的手上挂了片菜叶子,浓烈的红侵袭上肌肤,眼看就要起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