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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刘柳】阶梯⑦(完结) (第1/3页)
爱是沉重的,伟大的,但是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碰不到这种东西,于是将性与其捆绑,将唾手可得之性与爱混淆概念,以此来满足自己对于爱的渴望。人们美化性,甚至神话性,把它描写的总是让人心驰神往,人们在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冲破世俗的性压抑的那一刻,发现原来就是那么回事儿。不论男女,觉得完美无瑕的rou体也就那么回事儿,生理上的快感也就那么回事儿,身体与头脑具是空乏,接吻空隙留下的口水散发着晚饭的味道。除了第一次在黑暗之中搂着对方的腰肢,亲其肌肤,触其鬓发,听其微息,嗅其衣香之外,再无其他感觉。因此,在性之囚笼里的困兽变得焦躁不安,萌生了恶意,将人原本纯粹的性欲点上污秽,变得混浊,使其变成不洁的欲望,邪恶的欲望,在不恰当的场所表现非法的性欲,使人感到恐惧,并凝视这种恐惧,从中收获快感。于是,一切都跑偏了,他原本是在渴望爱。 刘梦得接到消息上楼的时候,左边的手臂有些紧绷,连带着脖子两旁的肌rou牵动这头部神经质地抽动,不过很微弱。当他站在门牌号下面的时候,这种抽动变得强烈,甚至能感受到血管的剧烈跳动,即将爆炸一般。当他忍住这种抽动,在门上轻敲三下之后,又用这只手给了自己三个嘴巴。他想门后会是谁,会不会是热热闹闹的一大屋子人,柳宗元还是像上次一样,穿着那身秀禾服,肌肤雪白,涂着大红色的口红,像穿着寿衣的尸体,端着酒盅走到他面前,一声“刘哥多谢你这些年来的关照”就足够让他心碎一地。果然是尸体,说出来的话都这么冰冷。他不想再被侮辱一次,但还是鬼使神差地一步步走过来,甚至没有坐电梯,走的那几步路比去布达拉宫朝拜的信徒还虔诚。 门开了,除柳宗元一人之外并无他人。她只穿了婚纱内衬和束腰,头发梳得整齐,在后脑盘成一个髻,上面的各色珍珠首饰一看就能看出来是韩退之的审美,繁复但洁白美丽,只是她太瘦了,感觉顶着这些头重脚轻,马上就要跌倒。刘梦得进门时,她正抱着红酒瓶补妆,将粉扑在桌上的粉饼盒子里按两下,再上脸上按两下,就此反复。刘梦得象征性敲门两声,心想看起来一切正常,便朝屋内催了一句,下楼吧,快到点了。柳宗元扭头看他一眼,并不理会。刘梦得自知不该来,也不该进门,但他想问清楚个原因。他跨步走进,绕过地上女孩儿们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抵达柳宗元身旁。他把手按在梳妆台上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她,心里数已经多久没见,但发现时间似乎不长;心里总觉得她应该那里不一样,可她却还是记忆力的那张脸,可以一只手裹住的脸、不用过多装饰的眼睛和几乎是留白的下半张脸。 他再靠近一点,柳宗元惊呼一声,一直像抱着个婴儿一样地抱在怀里的酒瓶掉落在地,摔作八瓣。她比玻璃破碎的声音延迟几秒发出惊呼,像弓错搭上小提琴弦后发出并不美妙的声音。她双手聚在胸前,颤抖着,惊慌失措。刘梦得依旧歪头看着她,看她接下来要怎样做,是发疯地惊叫,开始讲述她多么地后悔如今的选择,讲述她即将要做出近乎是与全世界为敌的反叛行为;还是垂下泪眸,像之前无数次那样,转身依靠在某个同情者的怀里。他说,女人便是如此,如柳宗元这般让他难以忘怀的女人同样如此。他将她的行为如抽丝剥茧一般在脑中整理,解构抽象成他以为的模样,从而变成看似最懂她的那个人——蓝颜知己,精神伴侣。刘梦得想,然后是什么。他看着那张画了精致妆容的脸,像一只白瓷娃娃,他不喜欢:他拿起桌子上的卸妆水倒在棉花上,把妆容一点点擦去,露出他的女孩本来的模样。对,这样才对,保养精致的脸和他记忆中的容貌重合。她纯洁,美好,每次与她对视都会令人慌乱无神地垂下眼帘,陷入羞赧的沉寂,心中幸福的水池又重新满起。女孩儿丹唇轻启,那里藏着一个充满着爱意的灵魂,渴求地游动着,每个同她接吻的人都会被唤起人诞生之后所感受到的第一份稚嫩爱意。她如此纯洁美好,她能够洗清男人下流欲望的罪孽,她名为爱欲之神,她是他纵欲的借口。 柳宗元去卫生间洗脸,将珍珠扯下丢在地上,声音悦耳。她跑出来,问,你肚子饿吗。刘梦得点头,说我也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