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药 (第1/3页)
塞格没有说话,停顿的时间甚至让他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哑巴,但在对方离开后,还是有些神色的,毕竟自己也不算没有良心。 给她洗这洗那都没吭声,单说这碗,他就是破天荒的再碰了一次,他都多久没洗过碗了,很久,久到他接触这瓷面时,一时有些恍然,可以说是离谱的。 无论是回洛马的本营,还是酒吧,党内的基地,哪里缺少女佣妇人做饭?勾勾手指头就无需担心吃食,他的口味甚至十分挑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那个只会做西班牙烩饭,奶酪面包,鱼rou的黎巴嫩老女佣十分不爽。 他眉头紧皱,看的人走也不是动也不敢心里十分忐忑,有一回甚至直接扔掉了盘子,倒不是摔在地上,只是吃食撒在桌上,将盘子甩开了。 这种习惯从他成年来接手家中事务开始维持,他的味蕾其实很少得到满足,但正如他自己习性而言,他不是一个娇纵自己的人,每天就算不是忙的神魂颠倒,也不会浪费时间在挑剔这些有的没得上。因此若不是那个黎巴嫩老女佣患了抽风,他也不会想着早点把她辞了。 从昨晚洗盘子起,她就因为他粗糙的手法不禁轻笑起来:“看来你平时不做这些吧。” 另一面说,虽然油渍都被洗掉,但对于桑娅这样洁癖的人来说,还是难以忍受的,好在对方当即又次了一遍,再把锅瓢盆也一冲。好家伙,原来他竟有专心做一件不用动脑却两眼沉溺其中的活。 想到从前用早餐时,老女佣一边在厨房哼歌一边摆放盘子呼噜噜的杂碎声,他就出了神,真想把她辞了,这么简单的活每次都要干一个早上,他又想拔腿就走,对方反倒啰哩啰嗦的“您该吃早饭的。” 你倒是把东西摆出来啊,磨蹭了那么久,有时候甚至他起的更早。 他都怀疑是不是现在对她太好,当初对他恭恭敬敬谨小慎微的恐惧消散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洗的还算干净,只是她却责怪自己浪费水,明明他特意控制了水量又保证碗筷的洁净。 … 桑娅实在无语,洗几个破碗还能洗那么久,当她的水是天上下的雨吗,这平日绝对是一个无用的少公子罢了。 塞格从厨房出来时,看见卧室晃动的裙影,从他走到客厅就不再对面,似乎是有些讨厌他? 啪嗒— 正当他靠在沙发上仰头眯眼时,清脆的声音磕在耳边。他睁开眼看到少女猫一般倦懒的眼睛斜瞥。 她将一串钥匙丢在桌上。 “你会开车的吧。”她拿着湿毛巾擦了擦手,放在了架子上,从鞋架上挑了一双柔软的布鞋弯膝套上。 “你来开。” 塞格在她的注视下点了点头。他穿好衣服,三指卷起袖子,正要迈步时白裙又折到了跟前,与他一对比,真是娇小无疑。 “诺。” 桑娅看着面前高大的家伙,来到沙漠前见过的人不少,第一次让她在身形上有压迫感的还是头一个。那凌冽的五官既深沉又不失隐藏的柔和。 草烟压在钥匙上,他看到时不由得身体里燃起一股多巴胺的快乐,有多久没碰过这东西了,哪怕在游轮上被暗害的前一刻,他还在吸食着这人间行走的尼古丁。 手指摩挲时也有了灵活的触感,轻啄了一口,痒痒的刺感和顺气从喉间游出,好像带走了他所有的病痛。 没有平时用的那些烟好。 当然是比不了,但也不挑,盯着那串挂蓝色月兔的钥匙,忽而闭上眼去仔细感受着此刻的宁静,整个世界又仿佛回到了洛马喧闹灯红的街头。 … 桑娅拨弄着座位边的皮垫,手指轻敲着,发丝在阳光下闪烁的金灿,像一朵向日葵。 车门打开时她已经有些收不住不耐烦的语气了,闻着一身的尼古丁气息,真是一个烟鬼。 分明的手捏着像捏一颗枣子般尺寸的钥匙插进去,引擎发动的声音就知道对了,他见过她插的位置。 车轮慢慢行驶起来,桑娅往后靠去,在转动方向盘的间隙,靠窗的另一只手还捏着烟头。 她蹙眉,幽紫的月瞳透着不悦,“别在车上抽。” 话落,那根烟便缓缓掐灭在手中,她忽视对方粗俗的动作,直接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