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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結仇 (第1/3页)
第七章 結仇
謝府,丑時三刻。 裴真看了眼桌上無聲流逝的刻漏,難得露出點焦躁的神情。 從謝景熙出門算起,至今已過去整整一個時辰。 自那日在大理寺門前與韋正公然對抗,王僕射那邊已經暗地裏收緊了所有的調查門路。 大理寺也不是沒派人去陳府查看過。 但府裏的人不是對陳尚書一死諱莫如深,就是一問三不知,敷衍了事。 且更為棘手的是,陳家以家主新喪為由,拒絕官府進府詳查。皇上不得不顧及陳尚書兩朝老臣的顏面,不好過於強硬。 這麼一來,大理寺查案可謂是束手束腳、舉步維艱。 故而今日夜探一招,實屬不得已而為之。 按照之前收到的消息,事發當晚陳之仲忽發頭疾,謝景熙此次便只是前往陳府存儲藥材的後房一看。可是以他的身手,無論如何不會耽擱這麼久…… 裴真歎口氣,碎玉上的謎面謄寫得愈發淩亂,最後將筆一擱,打算派人往陳府一探究竟。 房門卻在這時被人推開了。 謝景熙一身玄袍站在外面,面具映照著屋內的燭火,看不清神情,但裴真卻敏銳地覺察出一絲凜冽的低壓。 眼神往下,落在他腰腹處的那條裂口。 裴真怔住,跟著謝景熙轉身,又被他背後那片髒汙震得一時無言。 這怎麼…… 看著那麼像後背著地時,才會留下的呢? 裴真不解,盯著難得狼狽的謝景熙疑惑地喚了句,“大人……” 謝景熙自是沒有什麼好臉色。 他本身便不喜計畫被打亂,更別說還被人反將一軍,自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脫險,那人卻是早就逃之夭夭。 可這種事,謝景熙自然也是不願跟裴真明說。 他沉默地取下麵具,往桌上一擱,語氣肅然道:“方才我在陳府,遇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哈?”裴真訝然,繼而想到謝景熙現下的模樣,疑問也就迎刃而解。 “那大人可有什麼頭緒?” “沒有。” 謝景熙答得坦然,可端著茶盞的手卻是一頓,“那人會些拳腳,卻不露殺招,我幾番試探,對方似乎並不想跟我糾纏。如此看來,若不是兇手前往毀滅證據,就是……” 他一頓,溫沉的聲音從水汽之後飄散出來,“還有人在暗中插手這件案子。” 裴真聽得一怔,追問,“那依大人所見,有可能是左相王僕射的人麼?” 謝景熙沒說話,低頭飲茶。 說起來,陳之仲算是刑部之中沈僕射的舊識,無端枉死,左相確有立場想暗中干涉。 可是…… 謝景熙想起月色屋頂之上,兩人對峙之時,他那結結實實的一握。 平復了許久的喉頭攀起一股異樣,謝景熙煩躁地將手在桌下蹭了蹭,想忘掉那種綿軟的觸感。 他可以肯定的是,對方是個女人。 可除此之外,他一無所知。 謝景熙不想再回憶今夜的交鋒,轉而問裴真到,“碎玉上的謎題,有人破了麼?” 裴真露出為難的表情,謝景熙懂了,沒再問什麼。 他行至裴真面前,將謄寫的兩頁符號拿起來看了看,道:“這兩頁東西你分發下去,全城懸賞。解謎者,賞金百兩。” “是。”裴真應了,又看了眼桌上快要燃盡的燈燭,對謝景熙道:“距上朝還有不到兩個時辰,大人還是歇息一下。” 謝景熙“嗯”了一句,起身脫下那身夜行的勁裝,身後忽然響起裴真一聲驚疑的“大人”。 他轉頭,看見裴真的目光直落在他剛解了一顆的襟扣處。 銅鏡中,那段微側的頸脖上,一條不深不淺的血痕格外醒目,這是…… 他走近兩步,取來旁邊的燭火,側頭細細地端詳——點線狀淺表傷痕,傷處只見零星血痂。 謝景熙蹙眉,憑藉多年的驗傷經驗,他幾乎一